兩人沿著幾塊石頭攀上山洞口,往裡走了幾步。原本應該守候在岔洞前的魯秉和陳爾蕭都已沒了蹤跡。
“沒人?”陶無辛似乎有些意外。
“難道他們三人都是一夥兒的?”梅非思量了一會兒,看了看陶無辛的臉色。
“不會。陳爾蕭是從小便跟著我的,他應該不會害我。”
“那——魯秉和張躍禮呢?”
“他們是父王的人。”陶無辛垂下眸,語氣有些黯然。
梅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一定是被人收買才會做這樣的事情。跟你父王沒有關係。”
“我知道。”陶無辛朝她勾勾唇。
“既然陳爾蕭也沒有留在這兒,這說明他們先行離開了。”梅非仔細地辨查著地上的痕跡。“我記得當時他們身上還留著一些行李,這兒什麼也沒留下,也沒有服翼的屍體或是搏鬥的痕跡,是不是說明他們並沒有被服翼襲擊?”
“不錯。有兩種可能性,要麼是他們在服翼到來之前便已經離開,要麼服翼歸巢走的並不是這個洞口。這樣看來,陳爾蕭和魯秉並沒有性命之憂。而魯秉也沒有要他的命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為服翼到來,他們為什麼會離開?”
“這個,只有等見到了他們才知道了。”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得先找到證據。”陶無辛皺了皺眉。“光憑這樹皮可定不得他們的罪。張躍禮也是蜀家軍的一名良將,不能光憑我們的推測貿然行事。”
“不知道微醺和那個薛幼桃怎麼樣了。”梅非嘆了口氣,又往洞裡張望了一會兒。“微醺也被咬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我曾經跟微醺說過,路上一旦遇上意外,就到最近的城鎮裡最大的客棧聚首。”陶無辛想了想。“離這裡最近的城鎮是宵雲鎮,說不準他們已經到了。”
兩人出了山洞,稍作休整。
“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梅非四周看了看,景色都差不多。她最怕認路,之前在越鳳山也常常迷路,更別說是這裡。
陶無辛舉首瞧了瞧太陽的方位。
“現在應當是亥時。我們昨夜裡一直往西走便到了這個山洞,現在往東直行,應該就能回去。這邊走。”
梅非心生崇拜。“你怎麼知道這裡是東邊?”
“根據時辰和太陽的方向推算的。”陶無辛抱著手臂,洋洋自得狀。
兩人一直往前走了許久,景色卻是越來越陌生。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梅非皺了眉,狐疑地看了陶無辛一眼。
陶無辛的面色已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下巴,四周看了看。“好像不是。”
“陶-無-辛!推算?你推算的是什麼?”
“好罷。其實我是猜的。”陶無辛抱頭鼠竄,躲避梅非的怒火。
精疲力竭之時,卻見不遠處的平坦之處有幾畝菜田,種了些青菜豆莢,菜田那邊還有幾間茅屋,隱隱可見得人影。
“終於有人家了。”兩人鬆了口氣。
梅非走到前頭,朝那屋子裡喊了一聲。“請問有人麼?”
屋中走出一個布衣老婦,看見他們愣了一下子。
“二位這是迷了路罷?”
“正是。”梅非不好意思地笑笑,朝後望了一眼。“大娘,我姓梅,我們本是要去錦城,誰知道路上遇上了盜匪,將我們的行李馬匹盡數劫了去。我們在這林子裡迷了路,所以——”
“哎喲,真是不容易。”那老婦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咱們這蜀山裡啊,很少有匪賊出沒,怎麼就讓你們給遇上了?快快,進屋歇息歇息罷。”
蜀語調平,很容易聽懂。梅非感激地朝那老婦笑了笑,轉頭向陶無辛。“我們進去歇會兒罷?”
“好。”陶無辛點頭。
農婦將他們兩人讓進屋裡,倒了兩碗熱水,拿了幾隻粗麵窩頭放在桌上。
“農家粗陋,沒什麼好東西。你們先暫且填填肚子,解解這一路的辛勞罷。”
“真是太謝謝了。”梅非端起熱水喝了一口。“敢問大娘怎麼稱呼?”
“老婆子夫家姓陳。不知道你們小兩口從哪裡來?”
梅非呆了呆,朝陶無辛看了一眼,只見後者滿臉受用的表情。
“陳大娘,我們從越州來。”
“越州?那可是個不錯的地方。”陳大娘笑呵呵,露出一臉慈祥的褶子。“我女兒就嫁到了越州。可惜她命苦,前些年死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