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大概是吃壞了肚子。”
“沒事了罷?”梅隱伸手替她揉揉小腹。“一定是喝了涼酒。”
“沒事。”她指了指那三人。“他們怎麼喝成這樣了?”
“大師兄說今兒個難得碰上二師兄,所以要跟他好好喝幾杯。結果一灌便灌了幾罈子酒下去。”梅隱無奈。“奇怪了,大師兄一向都不太喝酒的啊……”
梅非看了仍舊在迷迷糊糊對著酒杯發呆的上官久一眼。
“對了姐姐,你還沒有見過罷?這個是二師兄穆澈。”
“剛剛已經見過了。”梅非定定地望著端正地坐在椅上閉目的穆澈。“在路上碰見的。”
穆澈突然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
梅非愣了愣。
“二師兄。”她勉強反應過來,渾身卻已開始下意識地戒備。“你沒醉?”
穆澈沒有回答,只側過頭看著禮堂。
“婚禮已經結束了。”
“不錯。”梅非不放過他的一舉一動。“新人已經入了洞房。我們該走了。”
穆澈回過頭來,看著她僵硬的表情,突然唇角微勾。
“不必擔心了。”
他起身,彈了彈衣角的褶皺。又看了上官久一眼。
“既然大師兄出了面,也只好這樣了。後會有期。”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梅隱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穆澈,又轉頭看神色凝重的梅非。
“姐姐,二師兄是什麼意思?”
梅非沒有說話。
上官久手上的酒杯一轉,忽然掉到桌上。他似突然驚醒一般地左右望了望,看見了梅非。
“誒,小五!”
“大師兄。”梅非坐到他身邊。“你沒事罷?喝了這麼多。”
“放心,這點兒算得上什麼!”上官久吐詞頗為清晰。“老二他走了?”
“剛走。”
“唔。”上官久點點頭,狐狸眸一睜,又眯了起來。“今兒個喝得真是痛快。對了小五,你知道我剛剛碰上誰了?”
“誰?”
“就是前幾天在酒肆裡那個不長眼的娘娘腔。沒想到他居然也來了這兒,還一往情深地想調戲我。”
一往情深……梅非的唇角抽了抽,實在忍不住了。“大師兄,他這叫死性不改。”
“對對對,死性不改。所以我就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梅非呆了呆。“教訓了——一頓?”
“是啊,我把他胖揍一頓之後,直接綁了塞茅坑裡了。”上官久眯著眼笑得很得意。“怎麼樣小五,你大師兄很能耐吧?”
梅非扯了扯唇角,拉出一個相當尷尬的笑臉。關於茅房兄的身份,她還是三緘其口罷。
&&&&&&&&&&&&&&&&&&&&&&&&&&&&&&
路人甲日記:
也許只有在這裡,才能平心靜氣地思考一個問題。
比如——為什麼美人總是命運多舛?
濃烈的氣味鑽入我的鼻尖,我確信自己很快就會適應。沒有辦法,我已經有了要勇敢迎接命運的自覺。
也許還是這裡比較適合我。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不懂得珍惜美人還要把美人胖揍一頓塞茅房的人實在太可怕。
沉默吧,沉默。不在沉默中失去嗅覺,就在沉默中化為蜣螂(也就是屎殼郎,謝謝)。
&&&&&&&&&&&&&&&&&&&&&&&&&&&&&&&&
二十四章 梅隱之心
碧璃公子和紅月將軍大婚,全城共慶三日。燈火通明,不設宵禁。
方雪卿和桃色依舊留在平陽王府,上官久回了越州。而梅隱和梅非去了平陽城附近的平靖橋觀光。
平靖橋兩側種滿了梨花,因為平陽城特有氣候的原因,這裡的梨花一年會開兩次,三月一次,九月一次。九月這一次梨花開,被平陽人稱作是“秋日雪”。而平靖橋每到九月,就會被滿地的雪白梨花覆蓋,以“平靖秋雪”被譽為平陽城的另一奇景。
平陽城的百姓們很有經商的頭腦,衝著這片平靖秋雪引來的遊客在這橋的兩側搭上了一長龍的青竹小棚,賣些平陽的土特產,零食小點或是手工藝品,稍有些手段的商販無不賺得盆滿缽滿。
“這位姑娘,買只梨花香囊罷?”坐在路邊的布衣老太舉著幾隻繡花香囊向梅非兜售。“咱們這平靖橋邊的梨花做成的香囊啊,能讓你交好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