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都給忘了,今天便是容師兄和姜紅月的大婚之日。
冷茶入口,澀了喉嚨。她放下茶杯,洗漱完畢之後換了條粉藍的襖裙,對著銅鏡望了望。
一張憔悴的臉。
梅非把鏡面朝桌子上一口,雙手捧著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須臾之後,她又將鏡面翻轉了起來,從一旁的包袱裡翻了翻,只找著一隻青雀頭黛筆。對著右眉剛一用力,吧嗒一下子斷成兩截。
梅非的眉頭打了一個深深的結,臉色更加晦暗了些。
“不是吧?”她看著斷得相當徹底的黛筆。“容師兄成婚,我只是想別那麼難看,這樣也不行麼?”
她平日裡不慣脂粉妝點,這隻黛筆還是許久之前買的,陰差陽錯地帶了過來,關鍵時刻還是沒起到什麼作用。
梅非索性丟了黛筆,對著銅鏡扯開一個極大的笑臉。
“小非,你是美人,美人!沒有脂粉,沒有眉黛,你也一樣是美人。”
她對著銅鏡裡的自己大聲地說。
銅鏡中的笑臉大得遮去了黑眼圈和蒼白的臉色,只留下明晃晃的紅唇雪齒。
“果然,美人就是美人。”
她重獲自信一般地重重往桌上一拍,推開門去了旁邊的房間,往房門上敲了敲。
“阿隱?”
沒人回答。
梅非有些奇怪。照理說這麼喧鬧,也早過了他習慣起床的時間,他早該醒了才對。難道是生病了?
她趕緊又敲了敲。“阿隱,你醒了麼?”
這次用力大了些,門居然吱呀一聲開了。
門沒鎖?
梅非邁步進去。房中的竹簾垂著,顯得有些昏暗。
梅隱坐在紅木桌旁,一動不動。
“阿隱?”
梅非疑惑地慢慢靠近他。
他垂著頭,面無表情,像是隻失去生氣的人偶。
“阿隱,怎麼了?”
梅非站到他面前,彎下腰去看他的臉。“出什麼事了?”
他緩緩地抬頭,對著她的眸子。那雙桃花眼沉凝著,染上了淡紅,看上去很頹喪。
“姐姐,你昨晚去了哪兒?”
梅非一怔。
“今天容師兄大婚,我擔心你難過睡不好,所以昨晚特地去找你。你的房間裡卻沒有人。”梅隱盯著她的眼睛,竟然有些痛苦之色。“今天早上,是陶無辛送你回來的。”
梅非笑了笑。“阿隱,昨晚我的確跟陶無辛在一起,不過——”
“姐姐。他是不是要挾你?”梅隱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他用什麼要挾你?”
“阿隱,你誤會了。”梅非抓住他的手,試圖解釋。
“姐姐,別再為我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