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地穩穩地立了足,唯有達官顯貴方有機會成為其入幕之賓,盛極一時。
“我還記得那時我偶爾有機會,聽得她的一次登臺獻藝。”灰衣老者眯了眼,沉浸在回憶中。“餘音繞樑,嫋嫋三日。此話一點不假。”
梅非不得不打斷他的回憶。
“那——後來呢?”
“這位箜篌娘子在十八歲那年忽然銷聲匿跡。有人說她是自己贖了身,去過平凡人的日子了。也有人說她是跟了某位達官顯貴,從此身處高牆院內。誰又說得清楚?”老者嘆了一聲,似有惋惜。“只可惜這一泓妙音,再難聞得;一代佳人,芳蹤無處。”
第三十章 媚毒來襲
梅非回到自己的房間,點上油燈,坐在桌前雙手支撐著下巴對著搖曳的燭火發呆。
原來微醺竟然有一位這樣傳奇的孃親。只是——看他的神情,他孃親後來的遭遇怕是不算順暢。不知道他的爹爹又是何方的人物?
更奇怪的是,這鳳篌娘子本在平陽,怎麼後來卻到了西蜀?
窗外夜已深沉,薛幼桃卻還沒有回來。她搖了搖頭,拔下頭上的簪子撥了撥燈芯。
油燈裡突然竄出一股極淡的青煙,伴隨著青煙的蔓延淡淡的香味瀰漫了全屋。梅非面色一凝,立刻吹燈,解下床帳又翻身躲在床側的角落裡。
雖然她動作極快,卻也立刻感覺到了全身上下的酥軟,昏昏欲睡。很明顯是有人在油燈裡做了手腳。
她的眉一蹙,從衣內翻出那隻玉貔貅,放在鼻間輕嗅。
這隻貔貅內藏了些甘草香,能解得一些迷毒,只不知道對這種香味有沒有效果。
她嗅了一會兒,暈眩的感覺果然散去了一些。
正在這時,聽得窗戶處悉悉索索,咯噠一聲,木窗栓已被人撥開,有人推窗而入。
梅非警惕地看向窗邊。她這時筋骨還未曾恢復,手腳都沒有力道,怕是難以抵擋。
該不會被那隻死桃子說中了,真的碰上了採花賊?
梅非恨恨地咬牙。採花賊?居然敢採到她頭上來了?這藥下在油燈裡,想來是早就有所預謀。
有人影從窗戶那邊縱身而入,居然還是兩個人。
這兩人身著黑衣,矇住了臉。其中一人悄聲對另一人說:“曼陀香已經起了作用。這個女人就交給你了,注意分寸。得了她的功力就行,別取了她的性命。”
梅非瞪大了眼。這個聲音——不正是那個笑語?這個女人果然有問題。
另一人點了點頭。
“是。師姐請放心。”
是個男子,這個聲音似乎也在哪兒聽過。
聽他們這樣的對話,難道還真是天水門的人?
梅非還來不及細想,就見得先前說話的那人身形一動,又躍出了窗戶。
另一個身影則朝床邊走來。
梅非躲在陰影下,看著那人漸漸走近,一把掀開了床帳,身形一凝,似在意外床上竟然沒有人。她的身體仍然沒有恢復過來,只好雙眼緊盯著這黑衣人,希望他在床上尋不見人,會就此離開。
但顯然這個黑衣人相當地執著。
他放下床帳,就著依稀的月光四下尋找。很快便找到了縮在角落裡的梅非。
黑衣人笑了一聲,緩緩朝她走來,然後蹲下身。
“倒是夠機警,可惜中了這曼陀香,是插翅也難飛。”
梅非卻勾了勾唇。
“這位公子深夜前來,似乎有點兒不禮貌。”藥物作用下,她的聲音也有些輕飄飄。
黑衣人眼一眯,把她全身梭巡了一遍。“小生前來,正是為了行這等無禮之事。”
他手臂一伸,將梅非抱了起來。
“佳人在懷,實在叫人心曠神怡。”
他把梅非放在床上,俯身便湊了上去。“果然不虛此行。”
“等等!”
梅非別開臉去。
“公子既然要與小女子春風一度,至少也讓我看看你的容貌。”
那黑衣人笑得極歡快。
“實在是抱歉了。這怕是不能讓姑娘如願。不過不能看容貌,看身體也是一樣的。”
他不知怎地一剝,便露出了上半身。緊接著,便急吼吼地朝梅非伸手過來。
“如何,小生的身體還算入得姑娘的眼罷?”
“的確不錯。”梅非微微一笑,突然側身躲開他的手,下一秒綠岫劍便架上了他的脖頸。“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