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意識到了我的存在。
“起吧。”他換上一臉笑容,眼睛卻直直的盯著我膝蓋處瞧。
憶起他之前的關心,我輕輕一嘆,對他說,“我沒事。”
他慌忙收起目光,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知格格來找我可有什麼要事嗎?”
“嗯。”我點頭,示意他到一旁不引人注目的假山後說話。
我們隱於山後,礙於地方實在狹窄,兩人雖都側身而立,中間有著一定的空隙,但乍看之下卻像是貼在一塊的。我一時尷尬,突然語無倫次起來,竟然脫口而出問道,“裕親王的病可好些了?”
他閃過一絲隱忍,然後回答,“不好,很不好。”
我見他眼神中透出一抹哀傷,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好說,“你自個兒注意身體,沒了這本錢,可什麼事兒都幹不成了。”
這回,他從驚訝變成了詫異了,隨後又突然笑了起來。我大窘,頰上頓時飛上一抹潮紅。
正在不知所措之時,卻聽他收斂了笑意,認真的問道,“怎麼了,你特地來找我不會只想談這事兒吧?”
他這一說,我也收回了心神,輕聲說道,“自然有重要的事。”
他神色一凜,“你說。”
“嗯……你覺得,我叔老爺這個人怎麼樣?”我向四處張望了一下,小心的問道。
“你是指索額圖大人?”
“嗯。”
“索額圖大人是朝廷重臣,輔佐皇阿瑪,功績自不用說。”他緩緩道,又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皺眉,隨即道,“那……你覺得,在皇上和表哥之間,他更忠於哪一方?”
他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話要是傳到皇阿瑪耳朵裡,怕又是一場風波。”
“你不會明白的啦。”我暗自苦惱,難道索額圖的謀逆之心藏得那麼好,連八阿哥都沒有察覺嗎?“如果我說,這幾日宮中會有變,你可相信?”
突然,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剛想說什麼,忽聽身後傳來幾聲極細微的‘蟋蟋嗦嗦’的聲音。
“什麼人!?”我們同時向後轉去,卻見一個穿著侍衛服侍的人正以飛快的速度的逃離我們的視線。
我想邁步追趕,卻發現那人早已沒了影子。我慌張的轉身,突然扯上八阿哥的衣袍,問道,“會是誰?”
他沉默了,一言不發的看著遠處。我拽著他袍子的手越拉越緊,將他的衣服上捏出了深深褶皺。
許久,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極其溫柔的說道,“放心,沒事的。”
“沒事?”我苦笑的看向他,“你是想騙我,還是騙自己。怎麼可能會沒事?依我看,剛才的人不是叔老爺的手下就是表哥的人。既然被他聽見了我們所談論的事,怎麼還會‘沒事’?”
“你……”他見我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便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搭著我的肩,一遍一遍的安撫我。最後,他俯身,湊到我的耳側,輕輕說道,“真的會沒事的,還有我呢。”
“你……?”我不確定的看著他。
他堅定的點了點頭,又道,“我們先回沁芳園吧,我看這事兒不簡單,還得從長計議。”
我點頭,便和他一起回了沁芳園。
之後,我便大概把索額圖意圖囚禁出巡的康熙並且擁立太子繼位的事告訴了他。不過,這其中我多用了假設、猜測。他聽著雖面露懷疑,卻還是讓我說完。我們說著說著已接近傍晚,我問他什麼時候回裕親王府,他卻說今夜要留在這裡。
“你瘋了嗎?”我詫異道,“已經分府的阿哥未經允許豈可隨意留宿後宮?”
“可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太危險了。”他沉吟道。
“沒事兒。”我搖頭。天知道我心裡有多害怕,可我不能連累了他。若是讓人發現八貝勒夜宿沁芳園的話,只怕會成為致命的把柄。“你放心,方才是我太沖動了。如今,我想過了,就算被人聽見我們的談話又怎麼樣,他畢竟是我的表哥,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倒是你,還是快快出宮的好,留在這裡徒增危險罷了。”話雖如此,但我心裡也沒個底,只能看向八阿哥,希望從他眼中可以看到肯定的神色。
“不,不可以。”他堅定說道,“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別忘了,他在是你的表哥之前就已經是太子了!”
“你!”我怔怔的看著他。
忽然,他又笑了起來,那笑容彷彿可以融化天地間所有的冰雪,“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