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卻意外的看見他眼中調皮的神色。
許久,他終於放開我,沙啞著聲音說道,“新婚快樂。”
(全文完)
當時只道是尋常(上)
什麼樣的女子才算一個好妻子呢?
過去,我見過廢太子妃石氏,她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女子,一言一行端莊有禮,只是過於溫和了,不是能夠母儀天下的人。
四個的福晉是個大氣能幹的女人,她是那種,永遠睜著一雙精明幹練的眼睛,只光是看著你,便不怒自威。
九弟的福晉是個美人,大戶人家中少見的風情,但她也僅僅是個美人罷了,這樣的擺設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十四弟的福晉是最伶俐的,小巧聽話,但更像是眷養的寵物,若不是有十四弟罩著,只怕非得給那些個側福晉吃了不可。
那個時候我想,暄妍這樣的才算是最好的妻子。她很美,美得耀眼,美得引人注目,她又極聰明,一個眼神一個舉手投足的動作都能翻雲覆雨,最重要的是,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也是一個很內斂的藏得住野心的女人。可以成大事,因為我敢說,大清朝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樣的女子。
可是最後坐上八福晉位子的,卻是齊悅。
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齊悅了,她是第一個當面道破我心事的女人,也很直接的說願意被我利用。
“除了家世之外我什麼都幫不了你。”她這樣對我說。
於是我問她,“為什麼要幫我?”
她回答,“從大處上講,因為我想當皇后,所以必須選擇一個有前途的丈夫。從小處上講,因為我很喜歡你。”
從小,她就是個很直爽的人,但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直爽的女人。齊悅是個凡事都很要強,都很霸道的人,於是常常會給人造成錯覺,以為她是那種不需要男人疼愛的女子。
我記得,第一次送花給她的時候,是火紅的薔薇。她很興奮的接過,卻不慎被花莖上的刺紮了手。
她埋怨的看著我,問我送她這個作什麼,但眼中卻流動著眩目的光彩。
我笑著告訴她,因為她很像,無花的薔薇。
無花的薔薇,只有刺。
很多年以後,我仍是隻送她薔薇。
在失去暄妍的十年裡,只有齊悅與我作伴。
我們也是風光過的,太子二廢的時候,我們以為形勢已經狠狠的偏向了我們這方。那個時候,齊悅笑起來越發張揚,她是各家福晉中最奪目的,就像一隻高傲的鳳凰,浴火重生。
她有時候會對我說,“爺,這是上天要讓我們重新開始。以後,你還是隻寵齊悅一個好嗎?”
我習慣性的安撫她,說,“我一直都是最寵愛齊悅的。”
她咬唇,氣憤的打掉我的手,“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愧疚似的彌補。而是你的愛,男人對女人的愛。”
男女之愛嗎?這可能是我唯一無法給她的。
於是我說,“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從來都不欺騙她。
“是因為暄妍嗎?”她說的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我點頭。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妖異,“可是現在是我在你的身邊啊,她已經不在這裡了,她和她的表哥在一起。”說著,她優雅的在參天古樹下旋轉,然後對我說,“你看,哪裡都沒有她。”忽然,她停下身來,問,“我已不求你忘記她。可是,難道,不能愛我多過愛她嗎?”
我搖頭,“齊悅,你是你,她是她,不要和暄妍比較。”
“為什麼?”她垂下頭,這種失落並不適合她。“你是覺得我沒有資格與她相提並論嗎?”
不,不是這樣的。
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想對她說了。她對我太好,這種好讓我覺得惶恐。
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是她的熱情與爽朗幫我走過許許多多的逆境。在我仍被人瞧不起的時候,是她伸給了我一雙溫暖的手;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也是她第一個站到了我的身邊;在我猶豫不決,彷徨無措的時候,是她毫無保留的支援我;甚至於,在我和暄妍冷戰的時候,她也是最先理解我的人。
九弟曾經問我過,齊悅有什麼不好,為什麼我不能珍惜她,卻要追逐遙不可及的暄妍。
那個時候我回答他,暄妍就像是我的一個夢,正因為太遠太高了,才忍不住想要傾盡所有的力量來追尋,彷彿得到她就是得到了全天下,即使可能要承受一敗塗地的命運,卻仍然願意賭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