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走的慢吞吞的,走了兩步之後,她想著外頭冷,顧西爵應該會用得到,可即使她背對著他,都可以很明晰的感受到來自他的目光,讓她又不敢回過頭去。
她左右的食指都纏在一起打了好幾架了,最終,她做了一個十分果斷明智的決定,她一手拿下大衣,幾步衝到顧西爵的面前,直接把大衣塞到他的懷裡。
“把衣服帶著,不然外面冷,我走了,拜拜!”

她語速快的連她自己都沒有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隨著大衣落入顧西爵的手中,只見安雅直衝著自己的病房跑去,緊接著是“嘭”的一聲,門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關了起來。
方秘書聽著著聲音,心裡頭那是一愣一愣的,怎麼看剛才的情形,夫人和總裁之間雨過天了?
而且,夫人剛才那速度,真的是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病人應該有的速度嗎?

他這心裡正疑惑著,耳邊卻是傳來顧西爵低低的笑聲,他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自從上次總裁和夫人之間冷戰,他已經有多久不曾看過顧西爵笑了,如今他分明是看到他笑了。
他雖然依舊抿著雙唇,但嘴角的弧度確實是上揚了,一貫深不見底的眸子裡,也染上了低沉的笑意,帶著三分的迷醉,儘管那邊的大門已經關上了,但這似乎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他的目光甚至還焦灼在剛才的方向上。
看來,他們是真的和好了,一切終於雨過天晴了,雖然方秘書並不明白究竟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很高興。
右手輕輕的撫在大衣上,柔軟的布料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指尖的餘溫,他淺笑著將大衣披到了肩上,若日子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是不錯的呢!
經過周瑾身邊的時候,他刻意頓下了腳步,兩手插在西褲的口袋中,波瀾不驚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周瑾的身上,“周總,你還要上去看小雅嗎?”

很平實的一句話,卻讓周瑾覺得顧西爵高出了自己太多,即使是這樣的一句話,都生出了居高臨下的感覺。
“不必了。”
他有些頹喪的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若說見,他方才不是已經見到了嗎,人家夫妻兩個好好的,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甚至,安雅直接將自己忽視了個徹底,而且還是兩次,他又何必再去見她呢?

見了又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他們都已經各自成家,她的現世安穩,與他無憂。
“還請顧總替我好好照顧小雅。”他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軟弱無力的請求,在顧西爵那裡似乎都顯得那樣的蒼白。
“不勞周總擔心,這是我顧某人份內的家務事。”

最後幾個字咬的並不很重,卻十分的明晰,周瑾的背影明顯的一僵,他的頭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無聲的應了,還是其他的什麼。
顧家老兩口被顧西爵氣了回去,偌大的宅子,就剩下顧西爵一個人,這反而成了一件好事,給他和安雅兩個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安家的傭人都被顧西爵辭退了,裡裡外外收拾的沒有一點之前他們發生爭執的痕跡,安雅的行李本來就放在凱悅酒店,他吩咐經理將整個頂層都封鎖了起來,所有的痕跡被他清掃的乾乾淨淨,任誰都看不出端倪來。
顧家,還是一副新婚的氣息,顧西爵再一次他進來的時候,仿若隔世,牆上還懸掛著他們兩個的婚紗照,還是上一次在婚紗店裡店員給照的。
那婚紗是不是她所喜歡的款式,他並不清楚,只是當時覺得,那婚紗若是穿在她的身上,必然是極為明豔動人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那天陽光撒了下來,比那光輝還要耀眼的,就是那個站在一旁的她。
至今為止,他依舊記得,她肩頭的那支玫瑰,以及那個沒有答案的問題,誰是她心中唯愛,這個問題似乎他永遠都得不到答案了,又或許,這個答案他們都知道,只是這答案裡頭摻雜了太多的東西,讓他們都沒有氣力去面對和承認。
他獨自一人坐在*沿邊上,手裡捏著一支菸,看著那微弱的星火將菸草燃成灰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安排了人接手公司的事情,他忽然間很想給自己放個假,這麼多年來,為了當年的事情,他活的太累了,甚至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趁著這個時間,帶著安雅離開,好好的去看看外頭的風景,這也算是他們之間新的開始。
安家老爺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但也沒有惡化,他隔天去看了看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