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祖母,亦姓柳,與老太傅有些遠親。”
蘭珏訝然:“原來我與柏大人竟是親戚?”
柏滄起身:“卑職不敢妄稱。”
蘭珏亦起身扶住:“親戚哪有這般說話的,柏大人太見外了。日後多走動才是。”
柏滄咧嘴笑道:“若論輩分,大人卻比卑職高出一輩。大人若不嫌棄,日後直呼我小名便是。私下裡,卑職若稱大人一聲叔父,不知大人可覺唐突。”
蘭珏微笑道:“親戚間正是要多親切些,待過一時,我也讓徽兒過來與大人見禮。”
柏滄躬身一作揖:“小侄拜見叔父。”
蘭珏含笑扶起,兩人又再敘了一時話,格外親切。
正午時分,車馬行到一處曠野,在路邊停下。柏滄前去安排玳王用午膳。
玳王隨行的人中並未配有廚子,主事的卞公公事先與蘭珏透過氣,本欲趕到縣鄉驛館用膳,但玳王名義上是流放,若地方官府供奉不合禮制,反留話柄。就由蘭珏隨行帶了兩撥廚子,一撥侍奉玳王飲食,一撥料理自家。小宦官將食物拿去,只當是乾糧。玳王隨行得著便利,覺得也給蘭珏一個玳王這裡的情面,兩廂歡喜。
午膳送到玳王車中,小宦官委婉向柏滄暗示,他在旁側影響玳王用膳的心情。柏滄識趣退出馬車,蘭珏本到了另一輛車中與蘭徽一同用膳,聽聞小廝報之此事,便摸摸蘭徽的頭,讓他自己吃飯。讓人請柏滄再回到方才的車中,與他一起用膳。
蘭徽一本正經道:“爹爹,你去吧,兒自己吃也可以的。”
蘭珏含笑道:“乖,等給掃祭你祖母時,爹爹陪你放風箏。”
蘭徽點點頭,卻沒對放風箏這件事表現出特別的興奮。
兒子這是長大了,小時候哄他玩的東西已經不太好用了,看來得要再想新的了。蘭珏再揉揉蘭徽頭頂,去另一車中與柏滄一同用膳。
蘭珏此行,車馬都十分簡素,但所用簾布車飾,亦未失從三品朝廷命官的禮制。車中陳設更是簡單。飯菜乃家常菜色,葷素各兩道,配有一湯,碗碟更是尋常瓷器而已。
一同吃飯,柏滄更覺得自己和蘭珏之間親近了許多。不覺談到一路途經之地與豐樂縣相關,柏滄道:“念勤鄉乃太•祖皇帝勵民嘉農之處,皇上聖意深厚啊。”
蘭珏含笑頷首。
念勤鄉的來歷有個典故,太•祖皇帝登基後,鼓勵農耕,免賦三年。西域有小國前來朝貢,貢品中有千里馬一匹,寶劍一把。恰好太•祖皇帝正在讀京兆尹剛呈上的京郊縣裡豐收的摺子,便說,刀劍馬匹,都是征戰之物。如今鄉中一畝豐收良田,在朕心中遠勝千萬良駒寶器。於是豐樂縣便從此得名豐樂縣,太•祖皇帝更是將當時剛好讀到摺子上那一處畝產格外高的良田所在之鄉賜名念勤鄉。
京兆府、戶部官員在農耕秋收時,都愛踏看那裡,先帝及前幾代皇帝亦曾駕臨過,現成有行館房屋。永宣帝將玳王發到此地,既可表現自己管束弟弟的用心,又能便利,實是很英明。
柏滄又感嘆道:“太•祖皇帝爺的聖明事蹟,真是說也說不完。其實豐樂縣還有個地方也有一段與太•祖皇帝有關的逸事,不知叔父聽說過沒。當年開國時,打到京城地界,小侄先祖所在的虎營先行,就在豐樂縣境內,突然地動山搖,一處頗高的地方塌出一塊大窪地。有那妖言惑眾的人便說什麼不吉利云云,太•祖皇帝道,天象本與人事無干,地動真的就是凶兆?那我斬袍折箭,看兇也不兇。兇,亦是應在我身上,與將士無關,自有真賢能,使天下太平。便真就割開衣甲,折斷一箭,結果士氣大盛,揮師直取京師。後來又有人發現,那塊窪地塌成了一個碗狀,說其實是天將這江山裝在碗中,送與太•祖皇帝。亦是我朝立後,人人皆有飯吃。乃是上上吉兆。那塊窪地後來改叫了大碗村。所以這天象的事真說不準,不過太•祖皇帝的聖明卻是曠古爍今了。”
蘭珏亦稱是,正聊著,車簾一掀,卻是蘭珏的貼身小廝端了一碟菜進來,將菜擱在桌上,抬眼望了蘭珏一眼。
蘭珏未有什麼表示,待小廝退下後,挑開車窗簾,只見玳王竟出了馬車,不遠處的空地上站著蘭徽,玳王正朝著蘭徽的方向走去。
蘭珏和柏滄立刻一同出去。那裡玳王已走到了蘭徽面前。
蘭徽本是趁著蘭珏去吃飯,溜下馬車想試試新彈弓,正在尋找樹杈上有沒有鳥,瞥見那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