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眼睛亮了。
嗯,兩個字的大小,才好多藏點東西。
鄧緒、陶周風、卜一範三人吃完了飯,沉默地喝茶,門外急急腳步聲起,鄧緒放下茶盞,一名侍衛奔至門前。
“稟大人,石林禪寺那裡飛鴿傳報,有收穫!”
鄧緒噌地站起身:“好,下午再升堂。”
『子曰天命,佛說輪迴因果,道家雲杳兮冥,其中有精。有此三證,天意云云,或可信之。我兒若能見此信,妾身滅後若有魂,則恨可了。但妾入地獄萬萬年,罪能消否?』
陶周風嘆息:“其實是個情感細膩的女子,良知未泯。”
卜一範頷首:“還通文墨。”
鄧緒將信紙放回案上:“度大人才學淵博,沒幾把刷子,怎麼能迷得了他?”
劉知薈死死盯著案上的信。鄧緒翻翻面前的木匣:“這女子真留下了十分關鍵的證物。”
劉知薈喉結滾動。
卜一範道:“鄧大人,不過本臺還是……有些聽不明白了。此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劉知薈與那辜家莊合夥謀逆?還有……前朝遺族?”
鄧緒向張屏示意:“你來說。”
張屏躬身:“回卜大人話,辜家莊並未謀逆,乃是一直在被栽贓。辜家莊一舉一動都在朝廷掌控之內。怎可能謀反?”
卜一範微微頷首:“爾之意為,劉知薈及其同黨,意圖謀逆,嫁禍辜家莊。辜家莊內有前朝遺族,就是蘭大人也認識的那個什麼辜清章。而後辜清章因故被劉知薈殺之。蘭大人手中有辜清章送給他的東西,事關重要,故而劉知薈又要害蘭大人。而蘭大人其實是與鄧大人合計好了,以此物引了劉知薈露出行藏。可是如此?”
劉知薈喉中咯咯做聲。陶周風撫須:“卜大人這麼一梳理,本部堂也茅塞頓開。唉,真是曲折……嫌犯好似有話要說。看他眼神,是不是想看其生母留下的書信?唉,母子天性,即便墮落為反賊兇犯,天倫仍存。給他看看吧。”
鄧緒道:“證據有了,倒是用不用此物引他開口都無所謂。不急。”
卜一範道:“只是本臺還不甚明白,那個辜清章既然是前朝遺族,為甚麼又出來考科舉,劉知薈怎麼會殺他,怎又牽扯了蘭大人?劉知薈同黨苦心經營,看來是個龐大的亂黨。”
張屏道:“其實不算亂黨,亦不能說是謀逆。”
堂上頓時又是一靜。
蘭珏無語地瞧著張屏。真是心竅這裡通些那裡都堵實了。亂黨謀逆,乃極大極重之罪,豈能輕言是或不是。話說不好,腦袋就跟著沒了。當是兒戲麼?
片刻後,鄧緒冷冷道:“亂黨謀逆,已無可辨。”
陶周風暗暗向張屏動了動眉毛,示意他趕進順話退下,把場子交給鄧緒。
張屏卻沒能領會,又開口道:“劉大人所在教派,高於亂黨之上。”
卜一範失笑:“高於亂黨?那是什麼?”
張屏轉身看向劉知薈:“陰陽縱橫,變化無窮,各有所歸,或柔或剛,或開或閉,或馳或張。”
劉知薈的眼光閃了閃。張屏再轉身朝堂上:“大人,可否暫將嫌犯口中布取出?”
鄧緒面無表情抬抬手,侍衛取出劉知薈口中布團。
劉知薈冷冷盯著張屏:“你尋來的書信中所寫?”
張屏簡短道:“不是。推測。看來對了。”
劉知薈再看他片刻,轉而望向堂上:“此信可否讓我一觀?”
卜一範道:“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鄧緒皺眉:“這麼東一句西一茬連本寺都要繞了。這樣罷,張屏,你便將推測與原委說出,而後再進行其他。劉知薈既然肯定了你方才的那句東西,暫時亦先不用他交待別的。”
侍衛立刻將布團又塞回劉知薈口中。
張屏只得又轉身向堂上:“稟大人,劉知薈所屬,下官亦不知如何稱呼貼切,便先稱教派。之所以不能稱亂黨,是因並非只為禍亂本朝。此教派遍佈廣泛,借東周時陰陽縱橫之說立教,至今應已有數百年,歷時至少三朝。”
東周鬼谷子,千古奇士,知陰陽,擅韜略,智機通天。
弟子蘇秦、張儀、孫臏、龐涓,各擇其主,各行其事,皆名昭史冊。
“陰陽縱橫一派,審時度勢,不忠於某一主。此教派亦是。其將世事視做棋局,自己則是操縱棋子與局面的手。”
“教派黨羽,遍佈各處,下至販夫走卒,上至朝臣貴胄。”
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