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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支公子這話武斷了。貧道只覺得,屋主可能是個女子,但屋主未必是白衣人。”
支存鬱點頭:“有道理。但在下覺得,推論不妨大膽一些,荼毒那個英俊男魔的那些事,還是在自己窩裡做比較方便吧。因此在下以為,白衣人,就是屋主。”
我也點點頭:“支公子這是把握了白衣人的心緒,貧道不能及也。”
支存鬱卻是一副對我這句話很受用的模樣,正在此時,我聽見身後易定的聲音道:“易行,你怎麼了?”
我頓時回身,這才發現易行竟走在最後,半張露在布巾外的臉明顯發白,額頭隱有汗珠。
自持與和初同時掠到他身邊,和初抓起他手腕,易行仍筆直地站著:“師叔祖,師叔,弟子沒事。”
我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你有不適,定是這裡有什麼不對。可能我們都中了招,只是你先發作了,你不說,怎能將這些查出來?”
易行低頭:“弟子錯了,謝師叔教誨。弟子在山洞裡其實就有點不舒服,噁心,以為是這兩天吃了飲食的緣故。”
和初皺眉:“只有噁心?”
易行嗯了一聲:“越來越噁心,現在還有些心緒不寧,煩躁。”
和初再問:“進來聞到花草香味後,更噁心和煩躁了?”
易行一怔:“弟子……沒聞到香味。”
和初神色一頓,抬手拉下他的面巾,易行臉一皺,一副掉進糞坑的表情。
和初看著他:“你一直聞到的是什麼味道?”
易行臉色已有點發黑:“腥……還有點臭……弟子,惡~~”
和初按住他後背,塞給他一粒丹。經老爺動容:“小道友察覺到氣息有異,為何不早說?”
我聽著這話頗不順耳,你兒子整出了事,我們大老遠趕來,顛顛陪你跑來跑去。我師侄現在這副模樣,小孩子不舒服忍著不說,你竟開口就是責備,連句虛情假意的慰問都沒一句也真會做事。
我見易行忍著難受,又要道歉,便先道:“你是不是以為,發這條布巾蒙臉是因為大家都覺得臭?”
易行視線轉向我,臉上寫著一行耿直的大字——難道不是這樣的?
我道:“傻孩子,以後不舒服別硬撐著。”
支存鬱亦溫聲道:“小道友心性純粹,仙根佳,故而不被幻障所惑,能察覺到我等未察覺的魔跡。萬幸萬幸。”回身一揮袖,裹在石欄上的藤蔓寸寸斷,分散飄落,支存鬱撫上裸露的石欄,神色微變,再自腰間錦袋中取出一個瓷瓶,向欄上地面一潑。
滋啦啦,彷彿涼水灑入滾油,那欄杆和地面被潑處竟冒起了泡泡,幾絲腥羶鑽入布巾的紋理,拱進我的鼻孔。
支存鬱盯著那冒泡處:“這些恐怕,不是石頭。”
我也走到欄杆邊。
不錯,這白色的欄杆、白色的地面,都不是石頭,而是白骨。
這些白骨的表面,原先蒙著一層類似瓷釉的東西,所以有著打磨過的玉石般的光澤和幽涼,現在,以那些冒過泡的地方為中心,釉在慢慢溶化,化做鼻涕般的粘液……
支存鬱仍望著地面:“那些小顆的,跟骨頭又不太一樣。在下覺得……是牙。”
我心裡也有些往上翻了。
支存鬱看向我:“這回在下說屋主就是白衣人,相道友應無異議了。”
經老爺飛身而起,掠過那白石地面,一掌劈開了屋門。
緊閉的窗扇吱呀隨大開的門自動抬起。和初與自持扶著易行也掠進了屋,我與另兩位師侄跟隨在後。
屋內陳設,精緻過我所見過的大多女子閨房。
小塊的花磚拼出花紋地面,一些是五彩的,另一些如同珍珠一般,乳白又帶著虹一般的光澤,白色的桌凳上有絲絲縷縷紅或粉的花紋,香爐屏風材質都十分奇異,牆壁上不知塗抹了什麼,光滑又帶著點點熒光,掛著一幅蝶戲紫藤圖。
支存鬱俯身看了看地:“是真的珍珠與彩石。”再輕叩桌面,“珊瑚。那邊的瓶子像是海中的玉。諸位道友怎麼看?”
我道:“看來挺有錢的,跟水關係挺深。”
經老爺一臉凝重:“居於此中的,多半是水中的妖邪。嗜血殘暴。看外面那些白骨,不知害了多少性命!”
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