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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氏在奉章城甚有勢力,車進了城內,途徑再繁華的街道都行得順暢,約半個時辰後就到了經府大門前。
經氏府邸建在奉章城東最繁華處,高牆綿延,大門恢弘,車入門內,頓時像從萬丈紅塵踏進了另一片天地。唯見花木庭院,聽不到一絲牆外嘈雜。
經湛少爺介紹道,這座宅邸乃他先祖請得前朝奇士弧山居士規劃修建。我觀之果然甚佳,雖然房屋眾多,佔地廣闊,卻疏落有致,一瓦一簷,一廊一亭,一草一木,都可成一景,入詩入畫,唯顯雅緻,全無富麗流俗之相。
經湛親自引路,又添了一位管事相迎,將我等先帶入一個小園。園內翠竹修修,清幽無比,一間寬闊廳室,側旁兩排精緻廂房,我等每人一間,尚有兩間空餘。經湛立刻吩咐一間改佈置成書房,一間佈置成小廳。
院中還有一座水池,浮橋蜿蜒,假山嶙峋,一座石舫小軒,可觀池色,我的幾位沒見過世面的師侄眼都直直的,經湛少爺尤謙稱“寒舍鄙陋,怠慢諸位道長”,搞得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奉承了。
經湛又賠罪說,他爹有事暫脫不開身,不能過來招呼,稍後再來相見,繼而溫言款語問茶是否吃得慣,需不需要飯菜,稍後送香湯過來讓我們沐浴可好。許久沒享受過這等款待,我從頭髮稍到腳底都酥麻麻的,易行易安易定三人連手都不知該往哪放了。
待經湛少爺等人離去後,我道:“經家真是家裡出了事才讓我們來的吧,不是請我們過來賞玩消夏的吧?”
和初難得肅然地道:“自明休得玩笑。此事與魔相關,十分棘手。經小公子暫不道與我們,乃因我等剛到,此為體諒之意。”
自持道:“弟子修為不精,自進府以來,的確未察覺一絲一毫異樣氣息。這般繁華的城內,經府的氣息卻如此精正純粹,著實令人驚歎。”
和初點頭:“或許邪祟已暫被壓制,我等就待主人告知罷。”
我與和初自持一起吃了兩杯茶,又在院子裡轉轉,看了看池塘裡的錦鯉。院門虛掩,我向外遛躂了兩步,與我們過來時相反的方向,一條小徑蜿蜒不知通往何處。
我順著那條小徑向前走,前方樹蔭處忽有一顆光頭一閃,一個小沙彌從岔路口冒了出來,雙手合十向我行了一禮,匆匆往另一條路上去了。
我到岔路口處往那方看了看,花木遮蔽著白牆飛簷,又是一處院落,小沙彌的背影閃進一道月門內。我折回住的地方,向和初幾人道:“經氏連和尚都請來了,看來事情真是棘手。”
和初道:“我道門與釋教同揚大善,道雖不同,一向友愛。想來是經氏與他們平素交情甚好,此時有事便自然相請了。釋教與我道門除魔的方法大不相同,二者並用,或能相輔。”
易安一臉迷惘道:“師叔祖,到底他家是什麼魔在作祟?”
自持亦跟著道:“是啊,師叔,師父只是告訴我,經氏的子弟忽然就中邪了。其餘不詳。”
和初一臉無奈:“我所知與你們相同。經氏告知掌門師兄此事時,便就只說他家一位子弟忽然被邪魔附體,那魔非同一般,經氏覺得,子弟生死尚在其次,唯恐是魔孽復滋,方才邀各派前來。”
自持道:“昔年誅邪一戰後,妖魔餘孽便一直蟄伏。這二三百年來,也就一個魔頭淡墨厲害些,但傳聞其雖狠辣陰毒,在邪魔中卻不能服眾,孤掌難鳴,因此一向沒生出什麼大波浪。怎會忽而發難,還挑經氏下手?”
我道:“魔念不可揣測,或許是哪個剛修煉成氣候的勇悍膽大吧。”
其實魔沒有他們想得那麼複雜,很多事都是一開心就做了。
我當年就是。
這般商討當然聊不出什麼所以然,還好,不久後,經湛少爺就和洗澡水一道又過來了,又致歉說他爹不能過來相迎,事情急迫,能否請我等沐浴後移步一趟。
我與自持及幾位師侄都精神一振,和初雖不形於色,雙眼也亮了許多。經湛少爺偏偏還是半遮半掩的,我抓心撓肝地沐浴完畢,他仍不詳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含含糊糊神神秘秘地讓我們隨他走。
出了小院,我終於忍不住道:“經公子,被邪魔所祟者是你的……”
經湛黯然道:“是家兄。”
我露出愕然表情:“是大公子?”
經湛哀傷地搖了搖頭:“是我三哥。”
我痛心並震驚地道:“三公子?怎麼會!”
經湛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