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眾臣都不敢出聲,所有人都等著上座給兒子擦腳的君王做下最後決斷。
見兒子一雙白嫩的小腳丫終於擦出了原色,除了有些紅色刮痕並未有其他傷處這才放下心。將手裡的絲絹遞給侍候在身邊的趙高,嬴政把摟在懷裡的扶蘇放到身邊,這才從新審視起下面的李斯與韓非。
“韓公子。”放在桌下帶著繭子的大手玩著兒子如無骨般肉肉的小手,嬴政張口說道:“不得不說你這奏簡上所寫的滅趙之計策十分令寡人心動特別是第四點……但這還不夠,你說的都只是預測猜想。”
“大……大王……在下……”韓非想要解釋可是越緊張他越是把話說得不利索。
坐在嬴政的身邊扶蘇很是複雜的瞧著韓非,不曉得他這個讀書人為什麼一定要摻和進人家別國的國政大事中,用的身份還是目標國的王子,這完全是找死。哪怕不願為秦效力,那老老實的寫書也能保住小命。這麼一個大才子怎麼就不知人在歷史的車輪面前是渺小到不能載渺小的道理,這顯然是讀書讀傻,讀迂腐了。
按當初編寫遊戲查詢資料時書上的記錄,雖然沒有明確寫出韓非到底是哪一天得罪嬴政被關進監牢隨後被李斯毒殺,可有資料說其實他就是在大殿上與李斯辯論是觸犯了嬴政的底線,所以這帝王才默許了李斯自作主張的行為,即便他不捨韓非的才華。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扶蘇估麼差不多就是今天,因此只要現熬過今天,讓韓非在激怒嬴政前馬上離開,剩下的四個月老實寫書直到韓國被滅,那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所以眼前最重要的就是退朝。
殿上氣氛詭異,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幾個嬴政身邊的謀臣深知他們的大王是決定捨棄韓非,但卻需要一個有力的名目來處斬他,還能借此來名正言順的發兵韓國。
“你說派人出使楚國重金賄賂眾臣,讓他們宣揚趙國的劣跡,再送人到魏國與其結盟。然後率領韓國攻趙,哪怕此時趙齊結盟也不用畏懼,經一次之戰滅兩國,警告其他幾國……”冷冷瞧過去一眼嬴政盯著韓非嘲諷道:“是你韓非太天真,還是你把寡人看得太天真?嗯?”
感受到嬴政明顯的怒火,扶蘇嚇得一抖。想到韓非就快命不久矣,一咬牙,扶蘇只得拿出最沒創意的一招——裝病。
用手捂著胸口,扶蘇一點點往嬴政的身上靠,然後氣弱帶著痛苦說道:“父王……蘇兒好難受……上不來氣……我要找母妃……”
看著紅光滿面的兒子嬴政覺得好笑,心知這兒子扶蘇今天是要保這韓非,便決定今日先順著兒子一回,殺韓非來日方長。於是在抱起扶蘇前嬴政最後問:“你到是說說,寡人送什麼人到魏國為質方能顯示出結盟的誠意。”
“啊~~~~我難受啊……兒臣要找母妃……”扶蘇潑皮起來,摟著嬴政不想再讓他問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會韓非說錯話會踩到爆點,因此趁現在儘快離開最安全。
摟著扶蘇在他後背拍了拍,倒不是真的要等韓非回答,正當嬴政打算摟著兒子回去時,竟聽下面的韓非說道:“送……王子……”
為質的經歷讓嬴政發誓以後自己做了大王決不把秦國的王子當做質子往外送出受辱,不得不說這次韓非雖沒踩到嬴政的爆點,卻也離得不遠。
而扶蘇這時則氣得想要咬人,心說這韓非不說話沒人不知道他是口吃,幹嘛欠得接話。
“哦,那你說說寡人要送那個王子?”
“為表……誠……誠意……送……大……大……王子……扶蘇……”
韓非此話一出,所有人驚住,都不敢相信韓非居然讓秦王送出自己最喜愛的兒子。
李斯驚訝,驚訝於韓非的找死。
蒙恬驚訝,想不到韓非明知扶蘇不僅是王子,也是自己的義子,更是他唯一的弟子,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本還想繼續裝病讓韓非儘快脫身的扶蘇聽了這話整個人傻住,心裡泛起酸水,瞪大眼睛看著一臉嚴肅認真的韓非說不出話。
就在眾人驚訝於韓非的提議時,只見一個白色物體閃過,在砸到東西后掉到地上摔成兩瓣,上面還帶著血跡,而這由上好漢白玉雕成的杯子正是秦王作案上的茶杯。
“來人,把這混賬給寡人拖到殿外分屍!”嬴政站起身大怒,指著一臉血的韓非下旨。“誰敢為他說情寡人誅他九族!”警告性極強的瞪了一眼要上前的蒙恬。
待侍衛要把韓非拖出內殿時,被嬴政抱在懷裡的扶蘇回頭看了一眼額頭開了大口子的人,回過身對盛怒中的嬴政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