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稍等一下!”
啪!……啪!
“來了來了!”
李謙手上不停,噼裡啪啦地敲鍵盤,眼看這一段寫不完了,不得不皺著眉頭無奈地起身,過去開啟門。
白玉京在門外,一身粉紅色家常睡袍,頭髮溼乎乎的,貼在衣服上,臉蛋兒紅撲撲的,酒氣還沒褪乾淨,不過眼神兒倒是清醒。
李謙都沒仔細看她,門開啟了回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道:“一聽這敲門就知道是你,你喝了酒不老老實實趴窩去,跑過來幹嘛?”
白玉京進了屋子,腳後跟關上門,踢踏踢踏地拖鞋響。
進來很不客氣地pia一下就到床頭上坐下了,還盤起腿,一副坐炕頭的架勢,兩條大長腿又白又美,浴袍一撐開,大腿都露出來一截。
“你幹嘛呢?又寫?”
“嗯。”李謙還是不回頭,“等我會兒,弄完這一段!”
白玉京看看他,然後在這房間裡四下打量一陣子,瞥見房間裡特意配備的小冰箱,乾脆又下地,過去拉開門,頓時哈哈大笑,“鹹鴨蛋!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走哪兒準帶著這個!明兒早上分我一個啊!”
李謙笑,懶得搭理她,繼續碼字。
白玉京又在小冰箱裡瞎尋摸,看見一包沒破封的炒松子,拿出來,撕開包裝,拿個盤,又回到床頭上盤腿坐下,開始剝松子。
那邊鍵盤噼裡啪啦響,這邊松子也啪一聲啪一聲的響。
剝著松子,她還不閒著,說:“哎,其實我覺得,你那丈母孃雖然太精了點兒,但拍你馬屁拍的是真好!你瞧瞧,幫你挑保姆,還幫你訓練保姆,這出個門都得給你帶上點鹹鴨蛋,這馬屁,嘖嘖!”
李謙本來是懶得搭理她,但這個時候還是不得不解釋了一句,“那是小露跟我家保姆琢磨著醃的,跟我丈母孃沒關係。”
“咦……母唱女隨!”
李謙忍不住笑出聲來,再也寫不下去了。
點了儲存,合上膝上型電腦,他回過身來,看著白玉京,“你不老老實實回去睡覺,大半夜的跑過來幹嘛?”
白玉京抓一把松子,要遞給他,李謙擺了擺手,“不要!不耐煩磕這個!”
於是她自己剝自己的,剝不開的就拿牙磕一下,瞥李謙一眼,把磕好的那個遞給他,李謙接過去扔到嘴裡,“嗯……松子的確挺香。”
白玉京倒是一臉嫌棄,“咦……有我口水!”
李謙無奈地抱著肩膀,“少廢話,什麼事兒,說!”
白玉京剝一個,自己吃了,又磕一個,帶著點兒自己的口水就遞過去,李謙接過去就吃,反正倆人認識兩年多,換杯子喝酒、互相喂菜、交杯酒,等等等等,實在是親密到一定程度了,實話說,也就是差四片嘴皮真的碰一下,再上個床什麼的了——問題在於老白這人別看平常還挺高貴典雅,螢幕上更是賢淑大氣,但其實生活中,她實在是一個很二的人。而且,還是李謙身邊唯一一個比較二的人。
所以,很奇怪的是,李謙最近兩年越來越有做什麼事情都一本正經的架勢,又認真、又刻苦,怎麼看都覺得是越來越老成了,但偏偏,他跟白玉京那麼二的一個人,私交又特別特別的好。
倆人就這麼剝著、磕著、吃著,過了一會兒,白玉京把剝的幾個松子一把遞給他,看著他吃,終於不剝了,眉頭微微皺起來一點,道:“我怎麼反覆尋思,都覺得這是個坑呢?這個皇后很賤呀!”
李謙吃得美滋滋,“嗯?然後呢?”
她尋思半天,道:“我沒演過這一類的角色,心裡有點沒底!”
李謙點點頭,“你得轉型呀妹妹!這個角色最合適了!”
白玉京點點頭,神色越來越認真,“可我看劇本,這皇后不只是賤,還有點傻乎乎的!她又得把她演得很壞……拿不準!”
李謙笑笑,“回頭啊,你跟趙明啟老師好好討論討論,你倆對手戲特別多!她的容嬤嬤,比你這個皇后還要壞!你倆磨合一下,定好你們的調子,這部戲的反面角色的戲份,就算搞定了。”
白玉京點點頭,“你說的我還記著呢,據說趙老師戲很好,我回頭找她聊聊。”頓了頓,憂傷寂寞冷地嘆了口氣,“唉……我要開始演反角了嗎?已經過了靠臉吃飯的光陰了麼?”
李謙擺擺手,“趕緊回去睡覺去!別在這兒大半夜煩我,去去去!”
“唉!”白玉京又裝模作樣地嘆口氣,推開松子和托盤,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