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剛回到家,鬱伯俊就來了。
西裝筆挺,一看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甚至連他最愛的跑車都不開了,換了輛賓利,倒是穩重奢華又大氣。
只不過,他是自己過來的。
李謙還訝異,“嫂子呢?還有孩子,怎麼不抱過來,讓我也看看孩子呀!”
鬱伯俊一腦門的官司模樣,捻捻手,“我年底就要結婚了,那邊現在就一個條件,眼不見心不煩。所以,只好把她們娘倆先給送回老宅子了,過了這半年再說,正好我們家老太爺稀罕這個重孫子。”說罷,嘆了口氣。
李謙挑挑眉毛,問:“我本來還打算明天過去你們老宅子拜訪一下伯父和你們老太爺呢!現在看這情況……”
鬱伯俊趕緊擺手,趁著還沒進別墅門,他小聲道:“我爸,還有我們家老太爺,倒是都說過,想見見你,但最近我這情況……嗨,你就先別搗亂了,一切都等我這場聯姻完事兒了再說,行吧?”
李謙聳聳肩,無可無不可,“看你安排了!”
…………
此前李謙剛去順天府讀書的時候,曹霑和鬱伯俊都住濟南府,逢年過節,即便李謙不在,也都特別重視李家,總要抽時間到家裡看望一下李爸李媽——儘管曹霑比李爸也小不了多少歲,但頂多不論輩分,意思卻肯定是那個意思。
現在曹霑常住順天府了,自然來的不便,但鬱伯俊又回來了,逢年過節,他是必定登門的。而曹霑雖然不在濟南府了,他的正室夫人做事周正、講究,知道曹霑跟李謙交情匪淺,逢年過節,也總是親自登門探望。
所以,事實上李爸李媽跟鬱伯俊他們很熟。
而且對於這位性子跳蕩卻做事極其灑脫的“鬱大少”,他們兩個都還挺喜歡——曹霑太縹緲入雲,少了點人間煙火氣,李謙又太少年老成,讓他們這做父母的少了許多同齡父母那種操心的感覺,雖則幸福,卻不免悵然若失。
在他們看來,反倒是鬱伯俊,更像是一個“正常人”。
當然,李爸心裡也清楚,論文學和藝術修養,曹霑的水平,那是可以秒殺鬱大少的,而他們的兒子李謙,論起文學和藝術上的成就,也遠非鬱伯俊可比。
但是……鬱伯俊看著就精神,喜慶!
他剛一進門,李爸就笑著說:“現在看著真是板正了,一看就是精英人士!”
鬱伯俊哈哈大笑,“李叔你別笑話我,老一輩有本事,攢下點過活兒,我就是個負責看門的,還老往外漏!”
這下子李爸李媽也哈哈大笑。
對於他這種勇於自嘲的作風,周嫫只是撇撇嘴,似笑非笑。
在順天府做樂隊的時候,曹霑和鬱伯俊跟廖遼交情匪淺,但後來,去周嫫家裡吃過幾次飯,跟周嫫也交情不錯。
尤其是鬱伯俊,別看二世祖,但做人做事很爽利,很對周嫫交友的胃口,倆人見了面,既能有說有笑,也能互相挖苦諷刺幾句。
當然,這會子當著李爸李媽,周嫫老實得很。
大家都坐下之後,李媽要去沖茶,周嫫很自覺地起身要把活兒攬過去,卻被李媽推回來,叮囑她坐著,不要瞎忙活,等回去坐下,鬱伯俊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還行啊少爺,這兒媳婦當的,有模有樣的。”
在順天府的時候,因為見周嫫性子灑脫、不做作,很有點男人的做派,再加上週嫫連最簡單的下麵條都不會,實在沒個主婦的樣子,鬱伯俊就嘲諷她,給她起諢號,管她叫“少爺”,意思是說她像男人多過像女人。
當然,這個諢號就他自己叫,沒流行開。
曹霑年齡大,老成持重一些,再加上文人做派,也更矜持,當然不會拿弟妹開這種玩笑,其他人……不敢。
周嫫坐下,不屑地笑笑,當著李爸李媽,肯定要收斂一點,但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不反擊的,就問:“聽說你未來岳父那邊,很厲害?”
鬱伯俊聞言頓時苦了臉、皺起眉頭,“得,得!咱不提這個話了行不行?”
他們鬱家當然很厲害,畢竟百年世家嘛,根深葉茂,但能夠資格跟鬱家大少爺結親的,那當然也不是普通人家。
據鬱伯俊自己說,他未婚妻那邊家裡的勢力,也不小,雖說略遜於鬱家,但那邊這一代的當家人,也就是鬱伯俊的未來岳父,是個很強勢、也極其有能力的人物,上位十幾年,把整個家族上上下下打理得團結有序、蓬勃向上,很有一番虎視鷹揚的架勢,是連鬱家老太爺都敬重幾分的人物。
面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