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響的時候,沒等李謙開溜,齊潔老師就已經點了他的名,“李謙,放學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陣陣笑聲中,同學們很歡樂地各回各家,李謙就只好跟在齊老師的身後來到她的辦公室。
膝上三分的黑色筒裙,勻稱修長的小腿,精緻的腳踝,肉色長筒絲襪,繫帶高跟涼鞋……就在李謙身前一步一步、不緊不慢。
優雅如貓,性感如狐。
到了辦公室,齊潔老師坐下,敲敲桌子,說:“說說吧,你這到底是想怎麼著?”
李謙的頭垂得很低,態度異常之誠懇,說:“老師我錯了。”
“錯了?一句錯了就完了?”
李謙沉默。
現在回想,他覺得課堂上那會兒自己好像確實有點色迷心竅來著,雖說這個時代似乎對戀愛、婚姻放得比較開,可尊師重道這一點卻絕對來得比上輩子還要深入人心,自己在課堂上當著那麼多人公然調戲年輕的女老師,這個……
齊老師見他不說話,就說:“你說你怎麼那麼些個怪話呀?啊?王靖露跟你之間到底怎麼樣,你們談沒談戀愛、將來結婚不結婚,老師現在都管不著,但是你總不能在我的課堂上傳情表愛吧?這動不動就鬨堂大笑一下,你讓別的同學怎麼能靜下心來學習?”
呃,她似乎根本就沒提調戲女老師這件事?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在成年人眼裡,一個十七歲的大男孩開句玩笑,充其量是一句表達愛慕之意的玩笑,可還真是跟調戲這倆字不太靠的上邊。
換句通俗點的話就是:你一個十七歲的小屁孩,懂個屁的調戲不調戲啊!
這時候,李謙也不敢抬頭看她,害怕再讓她看出點什麼來,就只好還是把那句話用更誠懇的語氣說出來,“老師我錯了。”
“知道錯了?嗯,知道錯了就好!”
齊老師擰開粉紅色的保溫杯喝了口水,道:“別的老師也沒啥要求,這個事兒也不準備罰你什麼,就是,你的成績是不是能弄得好看一點啊?”
李謙抬頭看看她,然後低下頭去。
齊老師說:“你看看你,多聰明的一個孩子,逗悶子的話張嘴就來,老師還記得剛進高一那時候,你還是班上前十名呢,可你看看現在,班裡四十五個人,你排第四十三名!老師知道你國文好,一直都好,可光國文好也不行啊,以後在別的課上也都加把勁兒好不好?”
這還能說什麼?李謙只能點點頭,說:“好!”
齊老師想了想,說:“這樣,以後我的國文課,你愛幹嘛幹嘛,愛學哪一科就學哪一科,好不好?只要你別擾亂我的課堂秩序,也別睡覺,你可以隨便學數學,學英語,學俄語,都隨便你。別的我不說,就看你國文成績那麼好,英語和俄語卻只能考三四十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用心,這語言學科嘛,都是互通的,你稍微下點功夫也不至於考那麼點分……”
…………
下午放學之後,李謙終於有時間找到一家樂器店買了一套弦。
上輩子他玩了二十多年吉他,什麼古典吉他、弗拉門戈吉他、電吉他、夏威夷吉他、皮克吉他,等等等等,沒有一樣不是精熟,何況一把百十塊錢的民謠吉他?
利索地換上一套新弦,他開始調音。
吉他調音,生手需要藉助鋼琴來定音,但李謙就完全不必,音準就在他腦子裡。
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這是一把被丟在床下至少十年的吉他,但樓房、還是三樓,並不潮溼,所以這把吉他的音箱和共鳴幾乎沒受什麼影響。
…………
聽著屋裡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吉他響,李謙他爸李樹文好奇地敲敲門、然後推門探個腦袋進來,“怎麼著了這是?怎麼又想起摸吉他了?”
李謙把吉他舉起來,他覺得自己前後兩輩子加一塊兒都沒那麼興奮過,“我下午放學去買了套新弦,剛換上,爸,我寫了首歌,唱給你聽聽呀?”
李爸一臉不信,“你十年前就學了三天,我記得你當時那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麼都不願意學了,這十年後,你反倒還會自己換弦了?還自己寫歌?”
李謙很認真的說:“我天賦高啊!”
李爸直接招手,“來,過來給老爸看看稿子,你這天賦,回頭留著騙小女孩去啊!”
李謙問:“稿子?就是你那棵樹啊?”
李爸聞言有點不大樂意,“什麼叫我那棵樹,你小子知道個屁,我這篇散文名叫《故鄉黃花》,剛定稿,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