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府終於下雨了。
一陣傾盆大雨過後,整個城市都滿是清新的味道。
最妙的是,雨下完了,天卻依然陰著,且涼風習習。那種涼爽的感覺,對於已在悶熱中煎熬了幾十天的人來說,簡直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舒服。
齊潔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西裝套裙,站在濟南府西客站的出站大廳裡,皎潔如一朵蓮花,來來往往的人,哪怕只是下意識地,都會看她一眼。
她臉上帶著笑容,一邊耳朵塞著耳機,眼睛在出站的人群中不停地搜尋著。
過去五天的時間,她偷偷地錄下了七首新歌!
每一首都是音像店裡買不到的歌!
每一首,都是很好聽的歌!
每一首,都是讓她反反覆覆的聽,卻一直都還沒有聽厭的歌!
雖然那些歌的伴奏永遠都只是那一把吉他,雖然那些歌的錄音質量比起音像店裡出售的磁帶差了很遠,但是,它們現在是齊潔的最愛!
只要不開車、不上課,她就會戴上耳機聽上一段!
又是一波客流從出口處湧出來,齊潔微微踮起腳尖往裡看,然後,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就燦爛起來。
她摘下耳機,舉起雙手賣力地搖晃,“老廖,老廖,這邊!”
人群中,廖遼也已經看見了她,忍不住也跳起來一下,也衝她賣力的招手。
客流蠕動四散,廖遼終於走出來,倆人“啊啊啊啊”地叫著,飛快地撲到一起,彼此熊抱。
“朕想死你了愛妃!”
“我也……你去死!”
“我說,你這太簡陋了吧?怎麼不得拉個橫幅什麼的,上面寫‘熱烈歡迎著名歌星廖遼女士蒞臨濟南檢查指導工作’……”
“繼續去死!”
倆人嘻嘻哈哈,好一陣子之後齊潔才注意到,廖遼身後還跟了一個看去有些瘦弱的女孩,大概也就是二十出頭,看著挺伶俐的——手裡拎了倆包。
“這是我小蜜,叫黃文娟,你叫她娟子就成!”廖遼介紹道。
另外兩人齊齊翻個白眼。
齊潔伸手要接包,黃文娟堅持不肯,助理嘛,連包都不拎,怎麼好意思拿工資?
於是齊潔也就不再堅持,帶著兩人往站外走。
“直接從東北過來的?”
“沒,中間在津門停了一下,去見了個人。”
“對了,你不是說要去見幾個大腕約歌?成果如何?”
“沒成果。四平那個連人都沒見著,說是出去採風了,津門那個,連門都沒進去,我臉皮薄啊,真是拉不下臉來喊**。所以……唉!”
“你這是約歌去了還是掃黃打非去了?怎麼還……”
“別提了,別提了,我的希望就寄託在你這一站了。不過據說濟南府的這位曹霑更不好對付,出了名的性格怪異加臭脾氣呀!”
“我說,你來濟南還真是來約歌來了?我們濟南也有你們圈裡的大人物?”
“有啊,當然有!就我剛才說的那位曹霑,詞、曲,每一樣都是拔尖的,要不是他脾氣臭,完全可以成為這個圈子裡最頂尖的那批人中的一個。可以說,這個圈子裡我最敬佩、最敬仰的詞曲作者,就是他了。風格多變,而且每一種風格都有非常傑出的代表作,或是大氣磅礴,或是妖異邪氣,簡直牛爆了!對了,據說人家還動不動就操刀寫電影劇本……一句話,全才!哦,對了,他的地址不知道你熟不熟,叫什麼經三小緯六……這是什麼地名?”
“經三小緯六?老.城.區嘛,我熟啊!現在話說,有點偏西,但還算是城中心,可是……不對吧,我去過好多次,那一塊兒好像不是住宅區?”
“哦,那不是他家的地址,他在那裡開了家書店,叫什麼……不文書店。你瞧瞧人家這名字起的,個性吧?京城那邊,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他搬過去,可他死活不挪窩,非得說自己是商人,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文人……夠不夠尕?”
“我們這兒居然還有這麼一號人物……真稀罕!行,回頭我開車送你去!對了,酒店我訂好了,就一普通酒店,您老別嫌棄……咱是先去酒店還是先吃飯?”
“先吃飯,朕都快餓死了。對了,你有課沒有?請假了嗎?”
“放心!為了給您老人家接駕,我頭幾天就跟別的老師換了課,今明兩天都沒課了,接下來就是週六週末……這四天,小女子可以提供全程陪同!”
“嗯,朕躬甚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