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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行夫似乎大吃一驚,張口結舌地愣了一會兒,笑了起來。“說什麼呢?冷不防地。”

“嗯,正好想到。”

“跟老爸吵架了吧?對了,你媽身體怎樣了?”

行夫知道健一的母親住院了。

“在接受檢查。精神著呢。”

“好好的怎麼會住院呢?小健,你沒事吧?”

“有事”的是我們家爸媽。健一內心嘟囔道。

“你要是想離家出走,就來我家好了。”行夫興奮地說,“住到我家來就行。我們可以一起去上學。你來了,小昌也會很高興的。”

這就是父親提出要去北輕井澤時,健一想到的方案。現在,同樣內容的提議從行夫嘴裡說了出來。

健一感到一種久違的喜悅。想不到友情竟能如此令人溫暖,我竟然忘了個精光。

“那怎麼行呢?”健一微笑著說,“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沒事兒,我們家才不在乎呢。我老爸老媽也說過,野田的媽媽住院了,一個人在家很無聊,讓他睡我們家好了,順便還能輔導小昌的功課。”行夫很高興地說著。

健一很想繼續這個話題,談點具體的安排。但這畢竟只是他的心願,他心裡很清楚,父母絕對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母親甚至不想讓他和行夫走得太近。她一定會當面斥責:這個笨頭笨腦的傢伙,成績一塌糊塗,你就沒有更像樣的朋友了嗎?開什麼玩笑?憑什麼你要去受他的照顧呢?

父親則會這麼說:一個好端端家庭的孩子,怎麼能無緣無故地去麻煩別人家呢?

什麼叫“無緣無故”?明明有緣故。我們家本就不是什麼“好端端的家庭”。若健一如此反駁,父親會氣得翻白眼,大聲怒吼:你胡說什麼!

啊,煩死人了!為了從父母身邊溜走,才會胡思亂想。可每每想到一個辦法,又總要考慮父母會不會答應。

不能讓父母的期待落空。因此要儘量不讓他們有所期待。這一直是自己的行事原則。我不想和父母發生衝突,所以什麼也做不了。我真沒用。

真想一個人待著。突然,這股渴望化作一陣哽咽湧了上來,健一緊緊地握住聽筒。

“什麼事?”

“啊?”

“打電話來?”健一調整好氣息,不讓行夫聽出嗓音的變化。“沒什麼事。今天你不是被叫去問話了嗎?”

“被叫去?叫到哪裡去?”

“哎?不就是那個嘛。柏木的那個,面談嘛。”

“我以為什麼呢,就為這個?”

上星期一,森內老師突然說,關於柏木的事件,校方要組織單獨面談。

“物件是二年級全體同學。想不想參與,原則上是自由的,但我們班要全部參加。柏木畢竟是我們班的同學,大家或許還有一些無法排解的心理障礙,希望大家一吐為快。”

當時教室裡炸開了鍋。有人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談什麼?不過這麼一來大家心裡都有了底,好像早就等著這一情況了。

“與大家面談的並不是任課老師。如果是我們這些老師,大家難免會有些難以啟齒的地方。這次會由心理輔導老師、保健老師尾崎和城東警察署少年課的刑警來傾聽大家的訴說。如果你們的父母也想參加面談,可以一起來。”

聽說有警察參加,同學中立刻發出一陣與剛才不太相同的喧鬧。為什麼會有警察參加呢?馬上有人提問了。森內老師笑著答道:“大家別怕。警察只會在場旁聽。城東警察署少年課正在考慮,今後如何防止類似的慘劇再度重演。他們想聽聽初中生的真實意見。所以,如果你們對學校有意見,不妨直說,明白嗎?”

課堂裡爆發出一片笑聲。森內加了一句:“如果對我有意見,也可以藉機稍稍控訴一下。”於是大家笑得更歡了。健一心想:其實你心裡根本不是這樣想的吧?

準備工作似乎非常費事,直到這個星期一面談才正式開始。面談的順序按學號,女生從前往後,男生從後往前。因此野田健一排在了向坂行夫前面。

“小健,他們都問了你一些什麼問題啊?”

“呃,什麼問題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心理輔導老師是個和健一的父親差不多年紀的男子,規矩地穿著西裝。健一原本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以為心理醫生應該身穿白大褂,因此見到西裝筆挺的心理輔導老師時,他還吃了一驚。面談開始時,那人自我介紹說,他是個臨床心理醫生。一旁那位城東警察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