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的心很是安靜,幾乎沒有起任何的波瀾。
棗紅馬是一匹很不錯的戰馬,騎在它的背上很是平穩,老羊皮坐在高大的駱駝背上,時不時地回頭看看雲初,看一次就忍不住笑一次。
隊伍中步行的女人們很是活潑,這跟她們將要有一個新的生活起點有關。
至於男人們就沉默的多,一路上除過喝水,吃東西之外,沒有多餘的話。
雲初也不肯多說話,就這樣默默地隨著老羊皮的隊伍走過七八個部族之後,隊伍中的女人就沒有了,男人卻多了五六個。
路過鷹嘴崖的時候,路中間出現了一個騎著馬的壯漢,這個壯漢真的是雄壯如山,胯下高大的西域駿馬在他的映襯下顯得如同驢子一般矮小。
一隻黝黑的牛皮袋子被壯漢拋過來,老羊皮探手接住,掂量一下重量,就點點頭,驅趕著駱駝繼續前行。
雲初當然知道老羊皮在幹什麼,默默地跟著駱駝繼續走,壯漢胯下的戰馬移動幾步擋住了雲初的去路。
一直閉著眼睛的老羊皮懶懶的道:“這個不是!”
壯漢笑道:“你總是把最好的都藏起來。”
雲初很奇怪,就老羊皮這樣的身板,自己都能輕易地幹掉他,眼前的這個壯漢似乎非常的忌憚他。
這一定是有原因的,雲初決定記住這一點。
壯漢讓開路,雲初與他擦身而過,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雲初看到這個壯漢脖子上的刺青,是一隻仰天咆哮的青狼。
青狼在天山一帶還是很有名的,他本身就是一支馬賊團的首領。
婆潤可汗在兩年前派兵追捕過他,結果,一根狼毛都沒有捉到。
人人都說青狼被婆潤可汗的親衛們給打跑了,婆潤可汗甚至說青狼的人頭已經成了他帳房裡的一件裝飾品。
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這裡招兵買馬,看來,婆潤可汗死後,青狼也準備重操舊業了。
“這些人你怎麼便宜處理掉了?這好像不太符合你平日的行為。”
雲初驅馬追上老羊皮忍不住問道。
老羊皮懶懶的道:“我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沒時間把這些漂亮的小夥子們賣一個更好地價錢。”
“目標是哪裡?”
“龜茲!”
“目的又是什麼呢?”
“龜茲鎮第九折衝府兵營大門外五百步的地方有一家隋人開的食肆,名字叫長安食肆。
給你兩天的時間,成為這家食肆的夥計。”
雲初點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就在他準備低頭的那一瞬間他又問道:“你恨玄奘和尚嗎?”
老羊皮終究沒有回答雲初提出來的問題,不過呢,也就是因為有這個問題,他的心情又開始變得不好了。
一道鞭影突兀的出現在雲初的視角里,他一個倒栽蔥就從馬背上滑下去了,鞭子帶著尖利的破風聲從馬背上掠過又悄無聲息的回到老羊皮寬大的羊皮襖袖子裡。
雲初從馬肚子底下抓住馬鞍子小腹用力一下,身子又重新坐在了馬背上,這幾下,頗有些兔起鶻落的回紇人風采。
自從會走路,雲初就開始學習如何不從羊背上掉下來,自從可以騎馬,雲初就一直在研究如何不從馬背上掉下來,今天,這一身技能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老羊皮收回鞭子之後就不再動彈了,坐在兩個駝峰中間把目光放在藍天上,思緒看起來變得很長。
“我的名字叫做石磐陀!”
老羊皮沒頭沒尾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雲初聽不懂,卻沒有發問,這個時候,就需要老羊皮自己把話說出來,一旦打斷他的思緒,他可能就不願意說了。
可惜,老羊皮說了名字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龜茲距離雲初所在的地方不過一百八十里地。
兩個人走了兩天才看到地平線上的龜茲城,至於背後的天山雪山,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區區一百八十里的距離不足以讓它有什麼變化。
環境沒有太大的變化,人卻多了起來,道路上滿是駝隊與成群的牛羊。
六月初的龜茲城外,麥苗已經長起來,從城下一直延伸到大地的盡頭。
這或許就是這片大地上最大的一片人為景觀,至於殘破的龜茲城在這麼大的一片麥田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來到了龜茲城,喜怒無常的老羊皮終於表現出來了一點愉快的模樣。
“這些麥田全是屬於龜茲鎮的,你小心不要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