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李治最近在混吃等死呢,沒想到人家卻在悄悄地改革皇室呢。
從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裡很容易聽出這次改革是啥樣子的。
這絕對是皇帝,皇后,太子博弈之後的結果,至少,嫡女的兒子有實封應該是皇后的要求。
雲初覺得李治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是不對的,就馬上道:“我教育了李思十八年,沒有教好,現在,怎麼也輪到陛下教了吧,您在教李思之餘呢,順便連雲瑾一起給教一下吧。
王爵啥的雲氏不強求,把孩子教好就成。”
李治怒道:“你是西席。”
雲初道:“您給過我一文錢的束脩了嗎?還有,您閨女在雲氏連吃帶住十八年,您一個子都沒給過啊,而我老婆不但要關心李思的衣食住行,還要給月例,敢比雲錦少一個子,她就會立刻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就這,還經常搶雲錦的新衣裳。
臣下,這就把他們給您送過來,雲瑾要是有啥不合您意的地方,儘管抽。”
李治道:“混賬。”
雲初起身道:“您看著辦。”
說完就要回天牢。
兒女官司本就是一筆糊塗賬,沒人能算的清楚,李治覺得雲初沒把孩子教好,那就交給他好了。
這一次君臣見面,以愉悅開始,以一地雞毛告終。
再一次回到天牢之後,天牢守將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等雲初歸來。
回到牢房裡,才發現溫柔,狄仁傑都在,兩人都沒心沒肺的,滿地都是桃核,裝桃核的筐子裡就剩下兩個發青的小桃子。
雲初倒在床榻上對兩人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溫柔道:“前來吏部接受考評。”
狄仁傑道:“長安大理寺卿劉成元中風偏癱了,我來洛陽準備謀一下這個職位。”
溫柔道:“你看,正好到我們兩個的關鍵時刻,你這裡偏偏屁用不頂不說,還要拉我們的後腿。”
雲初笑道:“都來了?”
溫柔道:“都來了。”
“啥都別做。”
“本來就沒打算做啥,不過,你老婆這一次厲害了。”
“怎麼說?”
“你明天就知道了。”
雲初見他們兩個賣關子,也就不再多問,將床上的金絲軟草扯下來分成三堆,自己挑了一堆草多的,倒在上面就要睡覺。
從長安到洛陽將近八百里,這兩個傢伙兩天時間就跑來了,這個時候應該是很累了,早就該休息了。
片刻功夫,牢房裡就響起三人的鼾聲。
天亮時分,瑞春過來告訴雲初可以回家了。
“這麼說,我可以直接回長安了?”
“陛下讓你滾。”
“西南之戰的封賞送我家去了?”
“陛下只說讓你滾。”
“好,回頭就把李思跟雲瑾給陛下送過來。”
“陛下讓你滾!”
瑞春跟一個沒感情的復讀機一般重複著皇帝的旨意,說完話,還把一封旨意塞給了雲初,連宣讀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陛下讓你儘快滾。”
溫柔開啟聖旨認真的看了一遍道:“你被降爵了,又成了藍田侯。”
雲初道:“沒罰俸吧?”
“咦?陛下把整個白鹿原敕封給你了,挺實惠的,比什麼郡公要好。”
狄仁傑湊過來看一眼道:“咦,真的,六千畝,八百戶,再加上整個灞上,太奇怪了。”
雲初拿過旨意看了一遍,然後將旨意交給瑞春道:“還給陛下,雲氏有灞上八百畝地就已經足夠了,不能全佔。”
瑞春沒有接聖旨面無表情的道:“陛下讓你儘快滾。”
雲初將旨意塞給瑞春道:“灞上仰高臨下,此弓弩之地也,更是長安最後的屏藩,不是一塊可以分封賞賜給臣子的地方。
陛下如果非要賞賜,我覺得湯峪、岱峪間的紫雲山就很好,那裡地方大不說,夏天還涼快,溝壑裡還有溫泉。”
瑞春見雲初不像是跟皇帝客氣,就抱著旨意走了。
溫柔道:“其實我們可以在白鹿原修建一座堡壘的……”
雲初搖頭道:“在火藥武器盛行的今日,屁用不頂,再說了,下了灞上就是老大一片爛泥地,那裡地下水很淺,挖幾尺就見水,來一場雨水就成沼澤,更不要說那裡河網縱橫的,很多地方都需要建橋才能通行,反正我覺得皇帝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