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溶洞的時候,紫琪阿果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還抓住了自己的弓箭跟刀子。
“你要把白蠻人準備偷襲他們的事情告訴那個唐人?”爨福的聲音從簾子後面傳來。
“三股力量裡面,唐人率領的烏蠻人最為強大!”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你也看到了,這一次來石城的白蠻人也不少,你是因為那個唐人少年對你好,就覺得他們強大?”
“不是的,我就是覺得他們最為強大。”
紫琪阿果將革囊挎在身上之後,就如同一隻巨大的狸貓一般離開了大溶洞。
爨福瞅著女兒迅速遠去的背影,嘆息一聲,就重新躺倒,女兒覺得要去幹想幹的事情,那就沒有阻攔的道理,人活在世上,如果不能活的暢快,不如去死。
至少,爨福是這樣認為的。
石城之下屍積如山。
兩方鏖戰一天之後,雲瑾再一次讓查黑吹響了撤退的號角,隨著烏蠻人逐漸後退,石城上的人就大聲歡呼起來。
李承修摘下皮盔坐在雲瑾面前道:“今天就差一點,南邊的城牆倒塌了一大塊,如果南邊的烏蠻人進攻的再激烈一些,石城就破了。”
雲瑾搖搖頭道:“人不來,我們就算是攻破石城也沒有多少意義。”
李承修喝口水道:“算算楊春風他們給的時間,白蠻人的援兵昨天就應該到了。”
雲瑾瞅一眼東邊的密林道:“藏起來了而已。”
李承修點點頭,四處看一下沒見到狄光嗣,就打趣道:“光嗣沒有擔心他的美人嗎?”
雲瑾有些擔憂的搖搖頭道:“從他回來開始,他似乎已經忘記了那個小美人,整日裡瞎忙活,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的。
阿耶說人聰明不聰明的不重要,至少要保持一般性聰明,千萬不敢傻,更不敢把腦子弄壞掉,我很擔心光嗣的腦子會出問題。”
溫歡汗津津的走到大榕樹下道:“已經出問題了,昨晚跟我蓋一床毯子,抱著我亂摸呢,阿瑾,今晚咱倆一起睡,我擔心再跟光嗣一張毯子,遲早會出大問題。”
兄弟三個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調侃著狄光嗣,沒想到狄光嗣居然抱著那個小美人來到了大榕樹下。
將雲瑾從羊毛毯子上攆起來,將狼狽的讓人看著都生憐愛之心的紫琪阿果放在毯子上,在桌子上找到自己的水壺,就澆花一般的往紫琪阿果的嘴巴里喂水。
紫琪阿果兇猛的喝了幾口水,嗆咳幾聲,就掙扎著爬起來指著東面的密林對雲瑾道:“那裡面藏著好多好多白蠻人,他們殺了那些可憐的女人跟孩子。”
雲瑾瞅了李承修一眼道:“火速派斥候打探。”
李承修跳起來,就十萬火急的去調配斥候了。
雲瑾認真的對狼狽到極點的紫琪阿果道:“小娘子的訊息來的正是時候,如果晚上兩天知曉這個訊息,我們就有全軍覆沒之憂。”
溫歡焦急的站起來對雲瑾道:“我要早作準備,防備方向不能僅僅是石城,還有東邊。”
隨即,雲瑾也滿面愁容的離開了大榕樹,也不知道去安排啥事情去了。
紫琪阿果用手撥開黏在臉上的頭髮對狄光嗣道:“我這算是還你人情了嗎?”
狄光嗣先是狐疑的朝雲瑾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對躺在羊毛毯子上的紫琪阿果道:“還上了,我們下一次再來過。
你繞了那麼遠的路跑來報訊,一定累壞了,現在好好睡一會,我讓石寶來看著你,等你睡醒了,今天有好吃的給你。”
石寶過來的時候,紫琪阿果已經睡著了,臉是狄光嗣幫著擦的,一個女人一日之間東繞西繞的冒險跑了六十里山路來報訊,且不說這個訊息重不重要,情誼已經非常的足了。
狄光嗣脫掉紫琪阿果腳上爛糟糟的鞋子,用溫水幫這個倔強的女人擦洗了腳,瞅著腳底板上新磨出來的兩個鴿子蛋大小的血泡,心頭有些煩惱。
挑破血泡之後,再用幹麻布包裹好紫琪阿果的雙腳之後,就吩咐石寶仔細守著這個女人,想要起身,卻發現這個昏睡過去的女人守裡還捏著他的衣角。
狄光嗣用刀子割掉衣角,就去找雲瑾他們三個去了。
在一處因隱蔽的地方,狄光嗣還是找到了正在吃羊肉湯鍋的三個人。
溫歡笑道:“還以為你有情飲水飽呢。”
狄光嗣道:“感謝三位嘴下留情。”
雲瑾笑眯眯的將鍋盔掰碎了放羊湯裡道:“訊息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