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匠人的自信。
“咦這裡用了火浣布”
“里長好眼力,火口位置佈置了火浣布,這樣,就算火苗不穩定,也燒不到上面的綢布跟桃花紙。”
“兩天後,如果有風,火苗會不會被噴滅”
“不可能,里長你看,這裡有一個油囊,裡面裝的是西域來的猛火油,賣燈油的胡大路家熬製出來的猛火油冠絕長安,這油囊裡裝的就是胡大路家賣給別人制墨的油中,最不好的一種油,雖然不出油煙,但是勝在火力兇猛。
風吹不熄,水潑不滅,里長您再看,小人在這裡做了一個小機關,可以及時補充火池中的油量,不讓火焰太大,也不讓火焰太小。
一旦出了意外,只要控制這條細繩子,就能把裝滿猛火油的袋子跟孔明燈脫離,這樣,就算孔明燈掉下來,也引發不了火災……”
雲初仔細看了一眼張賀設計的簡易噴油嘴,連聲說好,至於別的,他真的沒什麼可以指點人家的。
人家只不過是不知道有汽車這種東西,如果知道,說不定就能製造出一臺發動機出來……
今天是坊門合攏的日子,這是巨凰被安裝到坊門石柱上的大事,從張賀這裡出來之後,雲初就到了工地現場。
能把巨凰雕刻出一股子雍容大度意味的石匠,只有彭五郎跟張挺兩人了。
看著三條長長的巨凰尾羽,雲初再一次覺得晉昌坊實在是太窮了,如果足夠富裕,他就該在這三條尾羽上鑲嵌上五色斑斕的寶石,巨凰身上最好也鑲嵌上金黃色的寶石,眼睛就該有兩顆拳頭大小的紅寶石裝飾,才能讓這座巨凰的威勢徹底地激發出來。
“可惜了……可惜了。”雲初不斷地嘆息。
而守在兩邊的彭五郎跟張挺兩人卻被這斷斷續續的“可惜了”三個字嚇得魂飛天外。
就在他們不知所錯的時候,雲初瞅著彭五郎跟張挺道:“可以啊,丟掉的臉面,硬是用手藝給掙回來了,好了,不要哭喪著臉,這一次就不獎不罰,該給伱們的錢全給你們,一個子都會少。
不是看你們的臉面,是看在你們這一身好本事的份上,收拾一下心情,大男人光天化日哭什麼,穩穩當當地把巨凰給我裝到石柱上去才算完事。”
從雲初這裡找回顏面的彭五郎,張挺的腰板一瞬間就挺起來了,朝在場的工匠們吆喝一聲道:“等一會搖絞盤的時候,誰要是敢偷懶,敢少用一分力氣,別怪我們不講情面,三面架子該起多少,聽我口令。”
整座雕塑據彭五郎說有三千斤重,所以,他在樑柱中間搭建了一座巨木橫樑,作為主力擔當,又在橫樑周圍均分建立了三個木頭架子,作為十二股繩子的支撐點,作為主樑的保險單位。
又把巨凰雕塑三千斤重的重量平均分解到十二根粗大的麻繩上,用六面絞盤慢慢地將巨凰提起來。
在這中間,如果發生位置偏移,還能透過抬高,或者降低繩索的方式,調整位置,至於橫向位置,則完全用人力拖拽橫向繩子。
五六十個高明的工匠一起發力,半個時辰之後,巨凰就已經被安安穩穩地放置在了六根飛鳳柱子上了,等巨凰被七十二個手工打造的鐵卡牢牢地固定在柱子上,晉昌坊最龐大的一項門面工程就算完工了。
所有進出晉昌坊東門的人,都要從巨凰下的六根柱子中間穿過。
從今往後,晉昌坊中間的紅漆大門就會常年關閉,除非遇到皇帝,皇后親臨,否則,這座大門是永遠都不開啟的。
至於兩邊的側門,男人走左邊,女人走右邊,再向前走二十步,就有一大片的柵欄擋路,柵欄的另一邊就是大慈恩寺!
也是雲初收費的重點單位。
非誠心進香拜佛者不得入內!
看門的坊民又沒有什麼高深的學問,精妙的佛法,不理解什麼才是誠心,所以,你只要往一個紅漆箱子裡隨便丟幾個銅錢,他們就會殷勤地為你開啟門,認為你是誠心禮佛之人,並且會有香燭,供果一類的東西供進來的人任意購買。
大慈恩寺的知客僧知道此事,不過他毫不在乎,還認為晉昌坊的百姓們懂事,是在積極落實那三百貫管理費用呢。
人家在藍田縣有六千多畝地的田產,朝廷每年還要撥付大量的銅錢,糧食,以及寺廟裡僧人的各種用具,更不要說人家還有一個源源不斷來錢的渠道——香積廚。
晉昌坊幫著大慈恩寺隔絕一些無聊來寺廟裡打秋風的閒散人士,正和知客僧的意。
劉義守著柵欄門笑得合不攏嘴巴,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