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又”字讓蘇啟明臉上無光。主政南陽縣以來,成績談不上,惹下的事情反倒一大堆。田春秋都有些害怕了,從蘇啟明的表情和舉止判斷,應該是出什麼事了。
蘇啟明咬著牙道:“田書記,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期望,都怪我,你要處分就處分我吧,我……”
“等等!”田春秋聽到這沒頭沒尾的話心裡咯噔一下,提著心道:“先別急著認錯,你先說說怎麼了?”
蘇啟明嘆了一口氣,道:“田書記,您知道我招商引資回來的那個水泥廠專案吧?”
“知道啊,這不是你一手操作的嗎?怎麼了?”田春秋不解反問。
“我被騙了,騙得一塌糊塗!”蘇啟明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雙眼無神,瞳孔放大,充滿了絕望。
田春秋心裡一緊,起身瞪大眼睛追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啟明如霜打了的茄子,道:“田書記,前段時間我以縣政府的名義替通亞集團擔保了2.3億元的貸款,昨天農業銀行先行放款8000萬元,可轉眼間對方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田春秋血壓升高,撐桌子的雙手不停地發抖,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一屁股坐了下去。過了許久才道:“通亞集團這麼大的企業,怎麼會行騙呢,你是不是弄錯了?”
蘇啟明搖了搖頭道:“我查了,與我們合作的根本不是通亞集團,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皮包公司。”
“什麼?”田春秋觸電般站了起來,壓著火氣道:“不是通亞集團?你這是什麼意思?和我開玩笑呢?”
蘇啟明苦笑一聲,道:“田書記,到了這個時候我那有時間開玩笑,都是我的錯,是我狂妄自大,急於求成,造成決策失誤,給南陽造成損失,我願承擔一切後果。”
“你們先前不是到通亞集團參觀了嗎?怎麼還會出現這種事?”田春秋依然不相信,再次詢問。
蘇啟明道:“去通亞集團總部不假,可我們並沒有見到該集團老總,一直是一位叫周亞如的副總接待的。他帶領我們參觀了企業總部,還召開了相關座談會,舉行了簽約儀式,讓我們一時放鬆,根本沒有想到這居然是個騙局。”
“那當時為什麼沒有核實對方的真實情況?”田春秋木訥問道。
“查了,周亞如將通亞集團的各類證書,包括相關文書都拿出來讓我們查驗過,而且相關資料至今還儲存著。昨天銀行放款後,我在第一時間通知了他,並約定時間談下一步合作事宜。對方滿口答應,一再讓我放心,可就昨天下午,我再聯絡他時,已是關機。我以為是手機沒電了,等到晚些時候再打時,直接提示是空號,瞬間懵了。穩妥起見,我打發其他人去找他,可到了他的住處時已經人去樓空,人間蒸發了。”
田春秋越聽越糊塗,問道:“你解釋了半天我都沒聽明白,什麼周總,什麼空號,什麼人去樓空,你不是和通亞集團合作嗎?怎麼會人去樓空?”
合作前的有些事,蘇啟明不能說,他儘量客觀地講述事實:“哎!田書記,這都是我的錯!我太急於求成了,乃至於這個周亞如藉著通亞集團的幌子到南陽招搖撞騙時,我沒有認真去調查摸底,就迫不及待地上專案,而且還為其擔保貸款,可現在找不到人了,我感覺是上當了。”
田春秋總算聽懂了,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嘴唇發紫,壓著火氣道:“這麼說,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對嗎?”
蘇啟明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田春秋一隻手伸出去,用食指劍指蘇啟明,咬著嘴唇壓低聲音從喉嚨裡呼吼著。就在火山快要爆發的時候,田春秋將發抖的手指收回來,緩緩地坐到了椅子上,點燃了香菸,默默地抽了起來。
期間,市委秘書長李勤奎進來過,但看到現場濃烈的火藥味後,躡手躡腳退了出去。而蘇啟明幾欲發言,都被田春秋揮手打斷,他需要冷靜地思考,也是在控制內心即將要噴發的怒火。南陽縣,就是一個火藥桶,這是非要逼迫自己走投無路,潦草收場。蘇啟明的這處戲,分明是要趕盡殺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