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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2 三眼泉水

0242 三眼泉水

關於煤礦企業改制的訊息很快就傳到劉克成耳朵裡。劉克成知道後,沒有表現的異常激動,相反十分平靜,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要發生似的。他沒有發表任何言論,而是等待張志遠親自登門和他說。何況,他如今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南陽縣,一心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在去往北州市的路上,張志遠道:“一偉,今天上午我發脾氣你別見怪,我也是著急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聽到張志遠和自己道歉,陸一偉誠惶誠恐,連忙道:“張縣長,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是我不能為您分擔解憂,我沒能理解您的苦衷。”

“哎!”張志遠嘆了一口氣道:“一偉,你也看出來了,我身邊沒有一個貼心人,好歹你及時出現,要不然我連個說話都沒有了。”

領導幹部是孤獨的舞者,越往高走,看到的風景越好,便隨而來的是孤獨,是寂寞。他們身居要職,手握大權,揚手一指發號施令,筆尖一落專案落地,金口一張萬夫莫開,雙腿一邁行走天下,這種“特權”生活讓人迷惑,致使成千上萬的人趨之如騖,不惜一切代價力攀高峰,一路的艱辛可謂是一把辛酸史,但就是如此,也阻擋不了前進的腳步。

孤獨,也是一種生活態度!

下屬見了低頭走,辦公桌上兢兢戰戰彙報工作,會議桌上違心表達自己的看法,酒桌上恬不知恥說著一些恭維話,麻將桌上故意打錯牌輸錢……領導們儘管知道下屬如此賣命是為了什麼,但他們樂意配合下屬表演,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陸一偉這一路走來,對官場規則談不上了如指掌,但基本上了解個大概。在給原縣長楚雲池當秘書之初,陸一偉只把它當成職業看待,然而當他第一次看到一些人為了接近楚雲池而奉上豐厚的“冰敬”時,他震驚了。

官場是一個大染缸,陸一偉很快適應了這個圈子,因為他得到別人了小恩小惠,感受到權力帶來的魔力。但他並沒有迷失自己,從來不接受別人大額鉅款,但就是如此,最終也沒落下個好下場。

官場有自己特有的生態系統,庸是一種最好的狀態。如果太激進,只會引起眾怒,把你退下神壇,永不翻身;如果太沉默,只會被人遺忘,一輩子碌碌無為,如螻蟻般活著。然而,這個尺度的把握,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領悟的。難得糊塗,才是最高境界。

年輕氣盛的張志遠顯然並不想在二者間徘徊,他甘願做一個激進者,哪怕身上揹負罵名,哪怕觸犯眾怒,也要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而奮鬥。他的理想,也是大多數人的願景。

由於天色漸晚,陸一偉看不清張志遠的表情,他回頭道:“張縣長,謝謝您把我當朋友,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朋友,經常一個人喝悶酒,借酒消愁。這些年,別人看到我都繞道走,生怕粘了晦氣,這種感覺……”

張志遠拍了拍陸一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你的情況我都知道,誰對你不公,但你並沒有抱怨,反而在逆境中學會了忍耐,這種品質何嘗不是對你人生的一種磨練呢。而這一點恰恰是我看重的,別洩氣,我會讓你實現價值。”

陸一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張志遠往後一靠,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疑問,你肯定在想,我為什麼不去搞創衛工作,反而把矛頭對準了企業改制,是嗎?”

陸一偉不虛偽,道:“張縣長,我確實有這樣的疑問,我有些看不懂,還望您指教一二。”

張志遠突然冷笑了一聲,道:“在古代戰爭中,講求戰術,而迂迴戰術,看似愚蠢,卻具有迷惑性。為了勝利,可以忍辱負重,可以臥薪嚐膽,但必須要出奇制勝,一招制敵。南陽縣民不聊生,群眾怨聲載道,意見很大,這不都是貧窮惹得禍嗎?而我們的父母官呢,你看看都在做些什麼,不思進取,固步自封,守著一畝三分地,整天沉迷於歌舞昇平,醉生夢死,這種工作態度怎麼能取信於民?”

“南陽的發展問題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我雖是縣長,有執行權,卻沒有決策權,我不是說這是體制問題,而是不能為改變南陽做出貢獻感到寒心和羞愧。南陽縣搞創衛,這是大局工作,每個縣都在搞,可這都是花錢的專案啊,從哪來錢,我夜夜睡不著覺。”

“創衛指揮部抽調的人你也看出來了,大部分人都不是我想要用的人,但我不能否定劉書記,還要全力支援他的工作。既然他有心把此專案當成他的政績,我索性退出來任由他幹。有了這個決定,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把你調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