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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8 勝似初夏

0588 勝似初夏

“陸哥,在哪?”牛福勇向來直來直去,嗓門跟鐵炮似的,手機聽筒都震得“嗞嗞”發顫。且語氣急促,不習慣的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陸一偉正拿著一份檔案坐在辦公桌前閱讀,聽到牛福勇的聲音,將手中的筆放下,靠在座椅上笑著道:“我能在那,辦公室唄!”

“等著,我馬上上去!”牛福勇掛掉電話,精神抖擻地一腳油門,往縣委大院駛去。

時值隆冬,天氣格外寒冷。窗外的景色一片蕭條,院子裡的銀杏樹蜷縮著身體,難以抵禦數九寒天。遠處的山上還有未融化的積雪,伴隨著凌冽的西北風漫天飛舞。

一牆之隔的辦公室卻是另一番景色,暖意融融,勝似初夏。陸一偉穿著一件白襯衣坐在辦公桌前,旁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大紅袍茶,剛剛掐滅的菸頭飄著縷縷煙氣,在陽光下慵懶地舒展身姿,一支舞畢,煙消雲散。

伏案而坐的陸一偉依然陽剛帥氣,不過比從前更多了些篤定和威嚴,或許,這就是成熟的標誌。經歷了曲折風雨,他如今坐在了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位置,雖不及其他單位名堂響亮,與同齡人相比,他算是佼佼者。

因為牛福勇要到來,他無心在看檔案,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屜裡,掏出一根菸點上,起身走到窗前觀望著行色匆匆的人群。

這時,張志遠的車從大門外駛了進來,到縣委大樓停下。縣委辦副主任肖楊快速從副駕駛室下車開啟後車門,張志遠弓著身子下車,昂首挺胸,闊步走進了辦公樓。肖楊提著公文包小跑跟了上去。

看到此場景,陸一偉心裡多少有些悽惶。一鳴驚人的肖楊如今取代他成了張志遠的秘書,而自己卻移居“偏殿”,在組織部擔任一個不痛不癢的職位。他一直在納悶,張志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棄自己不用,偏偏頂住層層壓力起用肖楊?

上次吃飯時,張志遠與肖楊共同回憶了一段陳年往事,提及父輩忘年之交,更有救命之恩。從此說開,重用肖楊倒也合情合理,間接說明張志遠念舊情,重情義。此外,肖楊比自己年輕,學歷也高,人又機靈聰慧,取代自己,又那麼理所當然。

“只有您最懂我。”這是張志遠前段時間生病時和自己說過的話,陸一偉耳畔時常想起這句話,情深意切,感人肺腑,這是對他工作的最大肯定。他也把這句話作為動力,激勵自己更加賣命地工作。

離開了張志遠,意味著離開了權力中心,沒有了他的呵護,自己又能走多遠,飛多高?鳥兒終究要離開母親懷抱的,官場也亦然。對於陸一偉來說,今後的路還有很長很長,他堅信張志遠不會冷落他,遺忘他。

“篤篤篤……”組織部辦公室主任許敬業敲門進來了,道:“陸部長,門外有個二流子模樣的人說找您,我給攔下來了,您看?”

“攔他作甚?讓他進來!”陸一偉對許敬業這種以貌取人的做法很是不滿。

不一會兒,牛福勇流裡流氣,大搖大擺走了進來,進門就扯著大嗓門道:“陸哥,見你一面可真難啊,差點就把我給轟出去了。”說完,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斜著眼得意地看著一臉茫然的許敬業。

“許主任,安排人倒杯茶。”陸一偉一邊道,一邊看著穿著花裡胡哨的外套,戴著墨鏡的牛福勇,哭笑不得。

“大冬天你戴個墨鏡幹嘛,怪不得不讓你進來呢。”陸一偉說著,丟過去一根菸。

牛福勇平時無拘無束,自由散漫,在陸一偉面前也毫不掩飾,動作誇張地從衣兜裡掏出打火機點上煙,歪著頭抽了一口,一隻腳踩到茶几沿上道:“這可是今年最時髦的打扮啊。前兩天我去了趟深圳,人家都是這麼打扮,你還別說,真***帥,哈哈!”

陸一偉鑽在山溝溝裡,外面的世界漸行漸遠。他思想盡管開放,但牛福勇的這身打扮,著實接受不了。苦笑道:“是挺帥的,問題是你大冬天的,脖子露在外面不冷嗎?”

牛福勇叼著煙低頭瞟了一眼,倏地站起來掂著拇指粗的金鍊子道:“陸哥,你真應該出去多走走了,有錢人都這麼打扮。我要是把衣服扣上了,誰能看到我的大金鍊子,這是什麼?這是財富的象徵,多有面子啊!要不我給你弄一根?”

陸一偉連忙擺手道:“得了吧,我要想你一樣,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嗨!”牛福勇一副不屑的表情道:“陸哥,你真應該換換腦筋了,愣是把時髦的東西說得這麼庸俗,給!”說著,將手中的一個袋子丟到陸一偉桌子上。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