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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7 淚灑江東

在陸一偉懷抱裡賴著不起床。直到李淑曼催促,才不舍地下了床。

陸一偉儘管還沒睡好,戴著熊貓眼強忍著起床了。看到床頭櫃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吃過早飯,小雨堅持要陸一偉送她去學校,陸一偉爽快地答應了。送到學校門口,小雨拉著陸一偉的手,眼淚汪汪道:“爸爸,你是不是要走?”

陸一偉不知該怎麼回答,蹲下身子摸著小雨的臉蛋道:“爸爸還有工作……”

“那你可以每個星期來看我嗎?”小雨懂事地道。

“嗯。”

小雨在陸一偉臉上親了一口,倔強地扭頭跑進了校園。這一點性格,與陸一偉極其得像。她知道父親是騙她的,可又不願承認這一現實。

小雨跑了好遠,突然回頭對著陸一偉大聲喊道:“爸爸,我愛你!”

這一聲,讓陸一偉徹底融化了,竟然渾然不覺地流下了眼淚,木訥地向小雨揮手,直到淹沒在人群中……

陸一偉開著車把李淑曼送回了家,到了巷子路口停下了。李淑曼知道陸一偉要走,儘管有太多不捨,還是緩慢地系下了安全帶,聲音顫抖地道:“你不回家了嗎?”

陸一偉一隻手伏在方向盤上,用柔弱的眼神望著李淑曼,沒有說話。

李淑曼下了車,沒有絲毫停留,捂著嘴巴瘋狂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陸一偉看著李淑曼消失在視線裡,頭緩慢地靠在車窗上,一聲無盡的嘆息。拿出手機給李淑曼發了條簡訊:“枕頭下給你留了兩萬元,照顧好自己,永遠愛你們。”發完,猛一腳油門,直奔東湖會所。

到了東湖會所門外,大門依然緊閉。比起昨晚的蕭條,在太陽的照射下倒顯得幾分肅穆和寧靜。倒像是一個沒落的貴族門第,沒有了昔日的光彩卻不願失去曾經的輝煌,佇立在東湖畔,靜靜地訴說著風與雪,春與秋,山和水的故事。然而,誰會想到,這裡是另一處深不見底的“權力中心”。

陸一偉沒有進去,而是坐在車裡耐心等候。想起蔡潤年昨晚談及的事,心裡總覺得不自在。蔡潤年變了,變得讓人不敢認,他還是原來那個不修邊幅不計較得失不過問世事只鑽研學問的大學教授嗎?

還記得讀書那會,蔡潤年住在筒子樓裡,經常蓬鬆著頭髮,戴著厚厚的眼睛,抱著一沓子資料行色匆匆穿梭在校園裡。陸一偉經常跑到他家蹭飯吃,師母也和藹可親,學生送她點土特產,興奮不已。然而,這一切再也回不來了。

現在的蔡潤年成了省委書記黃繼陽帳下的“軍師”,身份不一樣了,從筒子樓搬出來住進了寬敞的別墅。登門求情的越來越多,捧他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地變得認不得自己,越來越貪婪,越來越戀權,滑向道德和法律的邊緣,學問不再是他的終身事業,而成了他掌握權力的工具。

古玩字畫,往往是高雅之人玩物,尋常人家最起碼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那有閒錢幹這個。蔡潤年顯然把愛好發揮到極致,不甘心把玩沒有多少內涵的雜項,而把目光盯到了具有收藏價值和人文價值的名人字畫,甚至放下高貴姿態**裸地索要,讓陸一偉明白了為什麼他一開始誇自己的原因。

既然對方開口了,那就得當回事。可去哪找這玩意兒去?另外,自己那有那麼多錢滿足蔡潤年的愛好?儘管對方說錢的事不用管,你真好意思討要嗎?這是個非常棘手的事。

懂這行的只有大學同學黑圈了。黑圈也是蔡潤年的學生,可他不喜歡這個調皮搗蛋的學生,黑圈也不喜歡他這個孔夫子,所以昨晚沒提及黑圈。上次為了救張志遠,陸一偉花了十多萬送上雅物,才算順利躲過一劫。這次,蔡潤年又提出更高的要求,怎麼辦才好?

正想著,東湖會所的大門“吱”地開啟了,只見蔡潤年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低著頭迅速鑽進停在門口的車離去了。緊接著,又有幾輛車跟了上車,徐才茂、白宗峰以及鄧振宇相繼坐著各自的車匆匆離開了。卻沒有看到張志遠的影子。

陸一偉正準備打電話,張志遠的電話已經進來了,他往大門裡瞟了一眼,接起來道:“張書記,我已經在門口了。”

不一會兒,張志遠從裡面走了出來,閃進副駕駛室,示意陸一偉趕緊離開。

來到大路上,陸一偉看著一臉疲憊的張志遠,關心地問:“張書記,您還沒吃早餐吧?”

張志遠閉著眼睛假寐,道:“不吃了,直接回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