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衣角,不停地撕扯著。
陸衛國的眼眶突然紅潤起來,又喝了一杯酒道:“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玲玲也一樣。從小到大,我從來捨不得打她一下,倒是一偉經常捱打,還有至今不知死活的陸一峰……”
“好好的說這些幹嘛,別說了!”提及陸一峰,劉翠蘭十分糟心,急忙制止。
陸衛國不理會,苦笑了下繼續道:“轉眼間,孩子們都大了,我們也老了。聽到玲玲馬上要出嫁,我這心裡不落忍,心裡既難過又高興,以後再想見到她就沒那麼容易了,哎!女大不中留,不說了!”
陸玲聽到此,早已淚流滿面,走到父親身後,緊緊地摟著肩膀,頭貼頭暖心地道:“爸,我知道您最疼我,我也不願意離開你們,可……”陸玲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劉翠蘭不停地抹眼淚,陸一偉同樣心情沉重,望著桌子上的菜發呆。
“好了,不說了!”陸衛國拍了拍陸玲的頭,道:“這是好事,爸沒有任何意見,完全同意。”說完,對鐘鳴道:“鐘鳴,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既然要嫁,我就要風風光光地嫁。”
鐘鳴一顆心落地,起身道:“伯父,您放心,既然你們把玲玲交給了我,我就會好好待她,絕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我這次來,也是受我父母親之託,邀請你們到家裡看一看,然後把親事定下來。”
“坐下說,別站著,都自家人。”陸衛國擺擺手道:“看得出,你家人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我們是農村人,也就年紀大了,走不動了。這樣吧,讓一偉全權代理,只要他說行那就行了,我們沒有任何意見。”
關於鐘鳴的家庭背景,他沒有說,陸家人也沒追問。只知道他家住在城裡,條件也不錯,父母親都在機關單位上班,僅此而已。在他們心中,鐘鳴家庭條件好不好,這都無所謂,只要玲玲喜歡,那就行了。
“是啊,我們就不去了,讓一偉代我們就成。”劉翠蘭附和道。
“這怎麼行?”鐘鳴有些焦急,雙方父母不見面,親事這麼訂?
陸玲開口了,道:“鐘鳴,你就聽我父母的吧,先讓我哥過去看看,隨後兩家人再見面也不遲。”
“那行吧……”鐘鳴還是有些不放心。
陸一偉道:“時間定好了嗎?”
“訂好了,下個週六晚上,到時候我過來接你們。”
“哦。”陸一偉道:“不用過來接,到時候我直接過去就成。”
吃完飯,乘著父母親和鐘鳴聊天,陸一偉將陸玲叫到一邊問道:“既然要見面,你總得把他家裡的情況說一下吧,我也好有個準備。”
陸玲瞅了眼聊得正歡的鐘鳴,小聲地道:“哥,我之所以一直沒講鐘鳴家裡的情況,主要是他家的情況比較複雜,我怕你們知道了不同意。”
“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趕緊說。”
在陸一偉的追問下,陸玲嘆了口氣道:“鐘鳴的父親叫鍾石山,是東州市安監局的副局長。他母親叫劉文麗,是東州市公安局政委,兩人早在十年前就離婚,但為了各自的仕途,對外依然以夫妻相稱,其實早就名存實亡。他父親在外面已經有了新的家庭,並且生有一子,而他母親還單著,是個女強人,一門心思在仕途上,聽說今年爭著當公安局局長。你說,兩口子鬧成這樣,鐘鳴自然不願意提及家庭情況。”
聽到此,陸一偉頗為同情鐘鳴,問道:“那鐘鳴現在跟誰過?還有,你們的婚事他父母親誰做主?都同意嗎?”
“哎!”陸玲又一聲嘆息,道:“鐘鳴一直跟著他母親,婚事當然是他媽說了算了。他媽對我倒挺不錯,可他爸嫌棄我是農村人,又不是當地人,百般阻攔,和他媽見一次吵一次,我都煩透了。我一直擔心爸媽過去了怎麼面對,現在由你出面,我放心不少。”
陸一偉心頭掠過一絲擔心,兩口子意見不統一,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見陸一偉深思,陸玲安慰道:“放心啦,只要鐘鳴同意,他們的意見完全可以忽略。再說了,我們婚後也不和他們住在一起,不會產生什麼矛盾的。”
如此複雜的家庭,陸一偉真替陸玲捏一把汗,道:“玲玲,哥擔心你去了他們家受委屈,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陸玲露出一副女強人的表情,道:“我既然選擇了鐘鳴,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後悔一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陸一偉沒再說話,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始終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