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3 金蘭之交
陸一偉聽後,感慨萬千,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柳哥,多謝了。”
柳文川在陸一偉肩膀上拍了拍道:“在北州,我沒有其他朋友,你算一個。”
陸一偉抿著嘴唇笑道:“謝謝您把我當朋友。和你說實話,我雖是北州人,其實也沒多少朋友,周邊的人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你,沒大多意思。”
“哎!”柳文川嘆了口氣道:“我們選擇了這條路,註定是孤獨的。什麼是朋友?老祖宗在造字組詞的時候已經解釋的清清楚楚了,‘朋’在古代其實就是貨幣單位,貨幣是什麼,還不是利益嘛。利益目標一致即可成為朋友,沒有其他。而且,朋友在友誼之中,是最普通的關係。真誠淳樸叫素友,坦誠相見叫諍友,交情深厚叫摯友,情誼堅貞叫石友,交情深篤,至死不渝叫死友,真正的友誼,要經得起歲月的洗禮和考驗,富不棄,窮不拋,達不離,魄不嫌,這才是友情的最高境界,所謂刎頸之交、杵臼之交,甚至金蘭之交,又有誰能真正做到呢?”
聽完柳文川的高談闊論,陸一偉打心裡眼裡佩服其學識淵博,才高八斗,不愧是省報走出來的記者,水平就是不一樣。再看看自己,畢業七八年,成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那有時間靜下心來學習。學習的唯一通徑就是靠報紙,但緊靠報紙那點膚淺理論那能夠武裝自己,歸其原因,是自己變懶了。
確實如此。白天瞎忙事務,晚上輾轉酒場,一喝到深夜,根本沒時間。他有些羨慕柳文川,層次高,接觸的人和事不一樣,眼界也不一樣。再看看自己,成天鑽在山溝裡,抬頭就巴掌大的天,每天三點一線上班回家,成宿醉醺醺的,不思進取,自甘墮落,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如果當初聽了蔡教授的話,或留下來考研,如果術業專攻,也許自己在某個領域也小有成就了。或聽從他安排,到省報工作,那麼現在也和柳文川一樣,雖不及副市長,但至少是一名出色的記者吧。而自己執意選擇了回鄉發展,機會稍遜即逝,改變了一生。
後悔嗎?陸一偉在失意那段時間特別後悔,可又有什麼辦法?按照老話講,“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貴人十養生”,命排在第一位,也就是說,人一出生已經決定了你的命,哪怕你努力改變,終究逃不過命的控制。
柳文川的話確有道理。有些人成天把“朋友”掛在嘴上,可哪個真正入腦入心?大多是因某種利益的需要,與你結成短暫的聯盟,一旦你一無是處,沒有人把你當朋友。患難見真情,這句亙古經典名句,無論在何時在何地都非常貼切適用。
在北河鎮時,除了李海東和牛福勇,哪個人把自己當朋友?而重返縣委大院,“朋友”一下子多了起來。這“朋友”是真誠的嗎?還是看重了自己背後張志遠手中的權力?陸一偉心裡清楚得很。但是,為了在這個圈子生存,那就要學會表演。表演不是演員的專利,在官場同樣要表演,今天裝孫子,明天當大爺,後天當婊子,身份的來回切換不把人整得人格分裂,也折騰夠嗆。
陸一偉道:“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這人不怎麼會說話,但我待人接物是真誠的,不管是友還是敵,既然柳哥拿我當朋友,我雖達不到死友的地步,至少希望我們能成為摯友。”
“哈哈……”柳文川哈哈大笑道:“對,是摯友,我喜歡。其實咱倆也算是有緣分的,如果當初蘇蒙不介紹咱倆認識,也許就沒有今天的緣分。再加上師出同門,現在又在一起共事,這樣的緣分,需要多少個今世回眸?我想再往後走,說不定就是擦肩而過。”
陸一偉不知柳文川的話是真是假,至少眼神裡是真誠的。但,僅僅見過幾次面,就上升到友誼的層面,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不怪他多疑,是這個社會太險惡。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謹慎為好。
“一偉,既然是摯友,那我問你一句話,你真打算在南陽縣待一輩子嗎?”柳文川突然轉向另一個話題。
陸一偉笑著道:“我不在南陽縣待著還能去哪?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後悔。不過現在也挺好的。”
“你在說假話!”柳文川用火眼金睛看穿了陸一偉的心思,道:“你真的不後悔嗎?我不相信。”
陸一偉望著柳文川,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好好的說這些幹什麼?
柳文川道:“以你的學識和才智,待在南陽縣實在是可惜了了。就算你再怎麼努力,正處走到頭了,還有什麼奔頭?沒有了。你還年輕,而且沒有家庭的顧慮,所以我建議你儘快走出去,離開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