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過多瞭解,只要一次談話足以。我總結你的問題,那就是自負。你自認為自己是科班出身,又是學經濟的,搞經濟建設自然有一套。其實你有這種想法,已經與其他人拉開了距離,不是嗎?”
張志遠手中的香菸已經燒到了菸屁股,散發出一股糊味,可他完全沒感覺,而是跟著秦修文的思路深思。
秦修文接著道:“你與劉克成搭班子時,他排擠你,現在與楊德榮搭夥,他又不服你,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會這樣?經過我長時間觀察,你不僅自負,還有些自傲。以為有人在背後支援你,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不是去團結,而是藉機清掃,你這樣做只有一個結果,所有人都反對你,不是嗎?”
秦修文不愧為常年奮戰在組工一線,看問題刁鑽毒辣,直切要害,劍劍刺到張志遠痛處。看著張志遠沉默不語,低頭反思,他坐起來道:“我說這話你不要不高興,從另一個側面講,是鞭策你,是關愛你。就好比今天這事,我大可將你批評一通,責令你做出書面檢討,可我沒有,你明白我的用心嗎?”
“我懂,我懂!”張志遠連忙點頭道,褲子上掉了一攤菸灰,渾然不覺。
“還有一事我特別納悶,上次省委秘書長羅中原想調你到省企改辦,你為什麼不願意去?”秦修文繼續發問。
張志遠抬起頭,慌亂的眼神不知該望向何處,道:“秦書記,我之所以不願去,其實有一定私心,也是為南陽縣考慮。南陽縣坐擁豐富的礦產資源,卻到如今還是國家貧困縣,部分群眾就連溫飽問題都沒解決,我看著著急。另外,我對南陽未來的發展已經做出規劃,確實想做出一番事業,讓南陽改變面貌,而不是藉機斂財,更不是四處邀功借位上升。”
“嗯。”秦修文對張志遠的回答比較滿意,道:“難得你有這份責任心,如果北州市的官員都像你一樣,何愁得不到發展呢?還是回到剛才那個話題,你有抱負可以盡情施展,但你不要忘了,靠你一個人的力量是萬萬不行的。當官嘛,既要當運動員,也要當裁判員,萬里長征不是靠一個人走完的,而是一群,一大群!黨的三**寶第一法寶就是統一戰線,你的戰線呢?一個人嗎?哦對,不是你一個人,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小夥子,叫什麼來著。”
“陸一偉。”張志遠羞愧地道。
“嗯。”秦修文道:“說了這麼多,你也應該能找到自身的差距和不足,希望你以後多加學習,團結同志,好好把南陽縣建設得漂漂亮亮的。我看財政局報過來的年度資料了,你們南陽縣今年的財政收入達到了1.2億元,突破了億元大關,在全市排名前進了一名,不容易啊。也可以看出,你確實努力了,我很欣慰。”
張志遠尷尬一笑,道:“南陽縣能取得如此成績,全靠秦書記指點和支援。”
“別給我戴高帽子,我不喜歡!”秦修文無情地道:“當然了,我讓你團結,不是無限度容忍,更不能回去以後與其他人同流合汙,幹一些道德敗壞,法理難容之事。該處理處理,決不能手軟。”
“承蒙秦書記指點教化,志遠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定會不折不扣落實市委市府決定,與其他同志一道,爭取明天摘掉貧困帽子。”張志遠謙虛地道。
“好啦!”秦修文突然話鋒一轉,道:“今天的事我非常生氣,姑且不說楊同耀耀武揚威,那個許萬年太不是東西了,膽敢明目張膽伸手要錢,這個人必須處置。”
張志遠小心翼翼問道:“秦書記,您看怎麼處置妥當?”
秦修文冷冷地道:“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我不過問。不過,鑑於此事性質惡劣,我要以此為鑑,狠剎這股歪風邪氣,特別是兩節來臨之際,一些人大肆斂財,吃拿卡要,玩風盛行,一個小小的安監局局長就敢伸手要20萬,那其他人呢?必定是一查一窩,一揪一串,我簡直不敢想!這事就從你們南陽縣開始,發現一起查一起,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