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道:“你對路況熟悉嗎?”
“嗯。”石曉曼點了點頭。
“那好,我現在馬上開始爬坡,待會就全靠你指揮,要及時提醒我前方那裡有急彎。還有,如果遇到險情,切不可驚慌,更不能尖叫,如果你害怕乾脆閉上眼睛,如果你方寸大亂,勢必會影響到我,能做到嗎?”陸一偉叮囑道。
“好,你放心,我絕不會影響你開車。”石曉曼篤定地道。
陸一偉點了點頭道:“我們現在需要信任,你相信我嗎?”
“嗯。”石曉曼重重地點了點頭,將冰冷的手放在陸一偉手上,試圖給予力量和信任。
陸一偉深呼吸了一口氣,掛上一檔緩慢前行。剛開始時,坡還不算陡,彎也不算多,可到了一片松樹林時,斜度足有30度,讓陸一偉不停地冒冷汗,他真後悔答應石曉曼,真要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麼辦?
石曉曼看著恐怖的路,她也害怕了,小聲地勸說道:“一偉,實在不行你放我下來吧,反正離我家不遠了,我走回去。”
“那那成,你坐好咯!”陸一偉沉住氣,開始衝坡。
一開始比較順利,可爬了一半時,左後側的輪胎碾到了暗冰,車子立馬失去重心,開始往一側往後倒退。陸一偉死死地抓住方向盤,不敢踩油門,也不敢踩剎車,靠輕打方向盤保持平衡。儘管已經提前給石曉曼打了預防針,可女人畢竟是女人,遇事不冷靜是通病,看到車子開始打轉,拼命地喊叫起來。
好在陸一偉心理素質好,不受石曉曼的尖叫干擾,冷靜地排除各種險情。車子在下滑了一半後,突然滅火,陸一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已經完全失去控制,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滅火的車子急劇下滑,車屁股撞到了一棵樹上,又來了個大轉彎,車頭衝著下坡方向,輪胎不轉,在雪地上滑行。如果直衝下去,前方就是懸崖,沒有任何退路了。石曉曼見到此,傻眼了,完全喪失了理智,抓著陸一偉不停搖晃詢問怎麼辦。而陸一偉也感到渺茫,看來老天是索命來了。
車子依然在下滑,陸一偉緊張得觀察周圍環境,前方剛好有一塊相對平整的小山坡。他顧不了那麼多了,成敗在此一舉。瞅準時機,猛打了一把方向,車子扭動了兩下,終於按照陸一偉設計的路線衝上了山坡,撞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
陸一偉爬在方向盤上大口的喘氣,而石曉曼已經軟癱在座椅上,雙目無神,好像死神已經取走了她的魂,只剩下一副軀殼而已。
陸一偉哆嗦著手點燃一支菸以作鎮定,可手如同患了帕金森症似的,依然顫抖不停,就連香菸都夾不穩,掉在了地上。他再次點燃,以此往復三四次,才算稍微平靜下來。
這和死過一回有什麼區別?好在車子的效能好,要不然今天就埋葬於此了。若干天后,人們發現了他們倆,指不定傳成什麼樣了。他下定決心,不再為石曉曼冒這個險了,簡直是那生命在開玩笑。
熄火後的車子迅速降溫,與外面的溫度相差無幾。陸一偉雖穿著棉衣,但依然感到寒冷刺骨,渾身冰涼。再看看石曉曼,眼神暗淡,身體蜷縮在一起不停地發抖,還沒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
陸一偉當機立斷,趕緊先點火。第一下沒有成功,陸一偉的心已經哇涼了,第二次依然不成功,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十次都沒有打著。完了!陸一偉推測油管凍裂了,或者是電瓶虧電了,這下沒掉到溝裡,也要凍死在這裡了。
他迅速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求救。可手機居然沒訊號,這下叫天天都不靈了。他回頭看著石曉曼依然在冷得打顫,他心疼不已,一狠心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到石曉曼身上,自己穿著個羊毛衫,簡直和沒穿一樣,身子瞬間僵硬了,不一會兒,嘴唇也開始發紫,手指麻木的如同掉了一般,完全失去了知覺。
陸一偉抱緊身子望了眼車窗外,白茫茫一片,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不行!決不能死在這裡,要儘快自救。陸一偉咬緊牙關,下車觀察了下車子,還好,只傷了點前保險槓,並無大礙。輪胎恰好卡在一塊石頭上,才得以保命。再看後面,又是一個大坡,讓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