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0644 白色恐怖

中懸吊著,很明顯骨頭已經被壓成碎末,僅靠**和經脈相連,陸一偉耳邊感到“嗡”一聲,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婦女剛才還哭天喊叫,而此時氣息漸漸微弱,蓬頭垢面搖晃著那隻斷了手,有氣無力地喊道:“救我,救我……”

看到婦女那渴望求生的眼神,陸一偉深深震撼了,他竟然僵硬地站在那裡身體不停顫抖,不知所措。這時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生死,是那麼慘淡和茫然,衝擊著像擂鼓敲擊的心房。

“大嬸,你一定要堅持住!”說完,陸一偉不顧眼淚橫飛,不顧天寒地凍,徒手瘋狂地扒拉著,他堅定信念,一定要讓她活下去!

這時,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呼喊聲飛速趕來。陸一偉不停地與婦女說話,而婦女聲音越來越低,腦袋慢慢地耷拉下來,就連晃動的手臂也停止了搖擺。生死一線間,是那麼的漫長,又是那麼短暫。

“孩他娘!”一箇中年男子一下子撲到廢墟上,近乎癲狂地呼喊著。其他人也趕了上來,紛紛投入到這場與生命殊死搏鬥的“戰爭”中。

婦女的丈夫失去了理智,且不懂急救知識,抱著婦女用勁全身力氣使勁往外拖。陸一偉見狀,立馬上前制止,可男子不停,如同拔蘿蔔似的拖拽,魯莽的行為加速了婦女的死亡,不一會兒,婦女的腦袋如同隨風搖曳的氣球,結束了平凡的一生。

一位長者意識到不對勁,爬上去伸手在鼻子前一比劃,搖了搖頭道:“沒了!”

男子簡直不敢相信,仰天發出一聲怒吼,撲在婦女身上嚎啕大哭起來。面對生死,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感嘆生死無常的悲愴之痛,也是對生命之殤的敬畏之憾。

人在活著的時候,曾經有無數幻想和美好願望。或住別墅買豪車,或行走天下游遍世界,但對於這位剛剛結束生命的婦女來說,或許她的願望並不奢侈,去北京看看**,買一件漂亮的衣服,像城裡人一樣打扮一次……僅此而已。然而,一切隨風而去,用自己樸實的一生祭奠曾經的美好,祭奠未來的孤獨。孤魂在絕望中牽腸掛肚,亡魂在哀怨中煙消雲散,匆忙趕往另一個世界。

陸一偉親眼目睹了全過程,那雙絕望而恐懼的眼神如同印刻在心間,一下一下撞擊著不安的心。他跪倒在地悲痛欲絕,深深自責著,認為正是他沒有盡全力,而導致婦女的死亡。

“老天啊!你為什麼要如此待我?”婦女的丈夫如同受傷的野狼在荒野中長嘯,是老天在捉弄,還是命早已註定,誰會想到一會功夫就如此輕率地奪走了妻子的生命,從此陰陽兩隔,不復相見。

石曉曼懷著沉痛的心情將伏地不起的陸一偉扶了起來,道:“一偉,你也別太傷心,這不怨你。”

這時,村長也走了過來安慰道:“領導同志,你趕緊起來,你已經盡力了,哎!”

陸一偉紅著眼回頭問村長:“為什麼這裡還有人?”

村長無奈嘆了口氣道:“其實都轉移到學校了,可她非要回來關雞窩,怕雞跑了,怎麼勸都不聽,哎!”

陸一偉聽到這個理由,心裡更加不好受,道:“今天晚上,全村的人必須都去學校,一個都不能留。曉曼,趕緊回去讓你媽收拾東西出來。”

“我家沒事的……”石曉曼還想解釋,可被陸一偉無情地打斷,怒吼道:“快去!”石曉曼怔了一下,默默地回頭往家裡跑去了。

經過一個多小時在寒風暴雪中奮戰,婦女的屍體終於被刨了出來。四肢全部骨折,胸腔還穿刺著一根細長的木棍,渾身是血,十分瘮人。尤其是睜著銅鈴大的眼睛,如怨如訴,渴望求生。陸一偉不忍心多看一眼,趕緊轉過頭,可眼前浮現著的,依然是那一雙無辜的眼神。

在村裡長者的提議下,決定連夜將屍體掩埋。入土為安,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如果不掩埋,連個停放屍體的地方都沒有,總不能拋屍荒野,讓亡靈四處遊蕩吧。陸一偉與村民一道,扛著鐵鍬在田間地頭挖了一個洞掩埋了。婦女的丈夫撲倒在墳墓上拍土悲哭,依然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