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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8 立即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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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娜走後,陸一偉懷著沉重的心坐到辦公桌前,動作機械地點燃一支菸,看著原先還是亂七八糟的辦公桌,現已經整理的整整齊齊。他是一個自然人,一個有血有肉的高階動物,一個有七情六慾的社會人,除了忘我工作外,他的世界是灰色的、空蕩的、寂寥的、冰冷的。也許,走出這扇門,他看到的世界是多彩的、繽紛的、絢爛的、火熱的。然而,他如同圍城裡的困獸,內心強烈的**似核裂變膨脹,可窗外的世界,成了一種奢望。

一支菸畢,陸一偉起身洗了把臉,重新回到辦公桌前整理思路,將近期要彙報的事項全部羅列到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寫完後,認真檢視核對了一遍,確定無遺漏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了肖揚。

本是懷著期許的心,卻換來一盆冰涼的冷水,張志遠並不在辦公室。而且,已經好幾天沒上班了,他到底在幹什麼?

對於張志遠態度的急劇轉變,陸一偉深有體會。曾經的張志遠,一派學者風範,清秀文雅,學識淵博,眉宇間透著一股狠勁,果敢剛毅,殺伐決斷,誓為改變南陽縣面貌而痛徹清除障礙,大刀闊斧,頂住一切壓力推進改革,取得了初步成效,並敲定了南陽縣近年來的發展思路。然而,這一切似乎煙消雲散了。

張志遠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一切從西州之行開始。他開始變得冷漠淡漠,不再一門心思謀發展,不再沉著冷靜搞創新,甚至他提出的“三大工業園區”似乎置之高閣,很少過問。

是什麼力量讓一個人發生如此鉅變?到底是社會原因,還是個人原因?陸一偉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其實掰開揉碎一分析,或許能找到答案。

張志遠作為經濟學碩士研究生,曾經有理想有抱負,可現實並不樂觀。一個高材生並分配到落後偏遠的老工業地區交通局當小科員,雖官至縣委書記,但這一切並不是他所要的。每個人心底都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誰甘願安於現狀,過著朝九晚五的撞鐘生活?現實是血淋淋的,或許,西州之行喚醒了他心底曾經的夢想和奮鬥的激情,他的理想並不在南陽縣,南陽縣也實現不了他的理想。

另外,張志遠的仕途看似一帆風順,卻異常坎坷艱難。隨著提拔自己的老領導一個個先後離去,張志遠在北州市的優勢越來越尷尬。新來的領導瞧不上眼,利益同盟的肆虐圍剿,可謂是四面楚歌,危機四伏。面對這一切,張志遠只有兩條路,得罪大部分人,堅持走自己的路。而另一條路就是與利益集團的人同流合汙,一起瓜分屬於國家和百姓的資源。顯然,張志遠不會選擇後者,可前者註定是一條孤獨的路,一條敢為天下先的改革之路。

一個獨立行走的人,一雙敏銳犀利的眼睛,撥開層層迷霧,可以看到阻礙南陽發展的癥結,可以一針見血地提出破解南陽發展的思路。其實每個人都能看到,然而,隱藏在利益背後的貪婪卻使人變得更加瘋狂,變得更加不冷靜,逼迫張志遠不得不離開。

張志遠要離開了,陸一偉早已意識到了。從花大價錢給蔡潤年送禮開始,後動用一切力量,頂住一切壓力把自己安置妥當,這一切,都是為離開在做準備。至於去哪,陸一偉猜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要離開北州市了。

想到張志遠,陸一偉再想想自己,情況是多麼的相似。一旦張志遠離開,自己的結局如何,他不敢去想。畢竟,跟著張志遠一年多來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到時候這些人一窩蜂跳起來報復,那場面不可想象。

主政一方,成了常委,在外人眼裡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而陸一偉輕鬆取得,既是自己爭取來的努力成果,也不排除包含幸運的成分。別人羨慕嫉妒痛恨,但對於陸一偉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如同曝露在陽光之下,推到金字塔尖上,在接受別人瞻仰的同時,也隨時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危機,往往在蟄伏之後突然爆發。而點燃的導火索,依然是亙古不變的利益。

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陸一偉該何去何從,他心裡完全沒有底。

這時,院子裡駛進來一輛大奔,陸一偉側身一看,只見東華實業集團董事長丁昌華從車上下來,闊步走進了辦公樓。

他來何干?陸一偉心中佈滿疑惑。不管怎麼說,他不能得罪這位大財神,整理了下衣服,端正坐姿,準備迎接。

“丁總,快裡面請!”辦公室主任楊詠梅剛才還是哭哭啼啼,此刻臉上擠滿了笑容,如果稍微一用力,估計能把劣質粉底也給擠掉在地上。

“喲,丁總來了啊,有失遠迎,實在抱歉。”陸一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