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8
下午兩點,飛機降落關西機場,許磊帶著陸一偉來到大阪中央醫院。
要說國外的醫院服務態度就是好,基本上都是一對一服務,而且格外熱情,讓人很是溫暖。而國內的醫院,醫生個個像大爺似的,看病的裝成孫子求著送紅包都不見得認真服務,就像趕場子似的走馬觀花,老百姓花了錢都不痛快。沒辦法,體制內的醫院體制,即便是再整改,都無法達到國外醫院的水平。
許磊用流利的日語與醫生溝通著,而醫生不停地扶著眼鏡不時地看陸一偉。陸一偉雖不懂日語,但透過許磊言語和肢體之間看得出他有些激動,眼眶裡甚至沁滿淚水,近乎哽咽。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拍了拍後背安撫,即便做不做DNA,在他心裡已經把許磊當成了親弟弟。
塵世間的事就有這麼巧合,上天總是公平的,即便失去也會在某個恰當的時機還給你。如果不認識範春芳,怎麼會認識許磊,如果自己不到管委會,又怎麼能與許磊相遇,一切的一切都是緣分。緣分到了,也該出現了。
醫生被許磊的講訴感動了,摘掉眼鏡站起來握著手不知在說些什麼,不一會兒竟然也流下了眼淚。
過了幾分鐘後,兩人冷靜下來,醫生帶著兩人來到化驗室。從辦公室到化驗室要走三四百米,這期間許磊一直緊緊地攥著陸一偉的手,生怕跑了似的,還不時地一個堅定的眼神。
血濃於水,陸一偉在以前體會不到,而在此時此刻,他透過手心間傳遞的溫度,讀懂了許磊內心的渴望,似乎感回到了孩提時代,一隻手牽著弟弟,一隻手牽著剛學會走路的妹妹,迎著夕陽活蹦亂跳地從地裡往家裡走,而父母親扛著鋤頭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追趕著。然而,畫面就此定格。
做DNA並不複雜,只要提取兩人的血液即可,但等待結果卻是漫長的過程。醫生告訴他們,最快要到一週後才能拿到結果。許磊有些焦急,不停地與醫生交流著,而醫生一再搖頭點頭。
陸一偉拉了拉許磊道:“許磊,不行就等等吧,不在乎這兩天。”
許磊只好做罷,把手機號碼留給醫生,讓他出來結果後務必在第一時間通知他。從醫院出來後,許磊心情格外低落,或許,他的內心此刻在煎熬,即想迫切地知道答案,又不想面對現實。如果比對結果一致,他該如何面對兩個家庭。一邊是生母,一邊是養母,難以割捨,心如刀絞。
陸一偉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許磊,你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和判斷。你放心,家裡人都通情達理,如果是真的,絕不會打亂你的生活,以前是怎麼樣還怎麼樣。至於你,更應該正視,不能傷了你爸媽的心。”
許磊抿著嘴巴點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找了家酒店住下來,吃飯時陸一偉問道:“剛才那個醫生和你說什麼了,為什麼他也流淚?”
許磊放下筷子道:“他和我同病相憐。他說他哥哥被迫參軍,參加了中國戰爭,然而一去不復返,至今仍無下落。後來他們也去中國找過,但始終未找到。為此,他母親含著淚離去,並託付他一定要找到他哥哥。”
對於長達八年的戰役,陸一偉不想做過多評價。不管出於任何目的,日本人在中國慘無人道的做法令人髮指。
許磊見陸一偉不作聲,道:“你是不是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
“馬馬虎虎,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許磊道:“當年發動戰役的軍國主義的領導者,而普通百姓還是無辜的。我在日本待了四五年,當地人對我非常友好,絲毫沒有歧視什麼的。其實真正應該仇恨的,是當年那些漢奸,要知道衝在一線的不是日本人,而是自己人。是他們在殘殺同胞……”
“停!”陸一偉伸手製止談話,道:“我們不是專家,不能妄自評價歷史。我相信,歷史會給出交代的,還是換個話題吧。”
“你真的是我哥嗎?”這已經是許磊第十二次問這個問題了,一直不相信是真的。
陸一偉一臉沉重道:“你希望有我這樣的哥哥嗎?”
“當然希望了。”許磊道:“不知為什麼,從我見你第一面起就感覺十分親切,但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陸一偉點點頭道:“許磊,如果是真的自然好說,如果不是真的,我也希望我們倆成為兄弟,好嗎?”
“嗯。”許磊越過桌子與陸一偉來了個深情的擁抱。
吃過飯,兩人休息了一會徑直到了山藤汽車公司總部。該公司位於大阪市港區,一棟20多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