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道:“對了,張書記我還要和你說件事。黑山縣的張東子透過各種關係把通亞集團引進來,打算在高新區建一個新能源科研基地,主要是生產耐高溫材料,他想把新產品讓省內的企業使用,您看?”
“通亞集團?”張志遠覺得十分耳熟。
陸一偉提醒道:“對,就是通亞集團,不過應該是真正的李逵而不是李鬼。”
“哦。”張志遠問道:“這事誰還知道?”
“專案還在規劃階段,外人暫時不知道。”
“行了,完了你把他們帶過來,等合適機會見見沈省長,先探探實底再說。”
“好。”
從省政府大院出來已經快十一點,陸一偉沒有回單位,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中,範春芳還沒回來,老兩口坐在那裡看電視。看到陸一偉後,神色格外凝重。
“一偉,你過來,爸有話和你說。”陸衛國招呼過來道:“瑾和回來了你知道嗎?”
“嗯。”陸一偉懶洋洋地斜靠在沙發上道。
“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
陸衛國欲言又止,劉翠蘭接過話茬道:“一偉,媽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瑾和,但咱老陸家都是正派之人,何況春芳這孩子也不錯,你可千萬做什麼糊塗事啊。”
陸衛國嚴厲地道:“你媽說得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要是你敢做什麼對不起春芳的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在陸一偉記憶中,父親已經很久沒有和自己這樣說話了,現在聽起來倍感親切。記得小時候,陸一偉特別調皮,經常捱揍,當時覺得疼,可現在回想起來是種愛。現在倒想讓他打自己,可真打不動了。
陸一偉嬉皮笑臉地道:“您老還能打得動我嗎?”
本來是很嚴肅的事,被陸一偉一攪和,陸衛國沒了脾氣,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孩他娘,去把擀麵杖拿來!”
“得了吧,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服老,真要你打,你能打得過?”劉翠蘭瞟了一眼道:“一偉,咱是聰明人,不可能幹糊塗事。聽媽的話,忘了她吧。”
“你們都說什麼呢。”陸一偉有些惱火,本來就沒什麼,而他們一個個神經過敏似的生怕節外生枝,道:“你們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起身進了書房。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陸一偉坐起來開啟書櫃,從最底層取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開啟。裡面躺著的是夏瑾和臨別時留給他的書信,離婚證,還有零零碎碎的照片。
這份書信陸一偉不知看了多少遍,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拿出來看一看,以為這樣就可以看到夏瑾和,和她說說話。書信內容字字珠璣,情深意切,讓人肝腸寸斷,難以忘記曾經的面容。而離婚證至今還是嶄新的,從來沒有讓別人看過。
陸一偉拿起一張照片坐在那裡發愣。這是那年天同山風景區避暑節開幕式拍的,夏瑾和穿著演出服,身段優雅,面容嬌美,笑容可掬,宛如一朵水蓮花。而自己穿著死板的襯衣西褲,笑容僵硬,極其不自然地拉著夏瑾和的手,不過能看出他臉上的幸福。
而這張是夏瑾和過生日的時候拍的。只見她穿著雪白的雪紡衫,頭上盤著髮髻,白皙的面板勾勒出優美的曲線,尤其是笑容,露出潔白整潔的牙齒,依偎在自己小床上與陸一偉打鬧。旁邊擺放著未吃完的生日蛋糕,窗外的柳枝從窗戶伸了進來,一切顯得榮和溫馨。
就在這間不到十平米的宿舍裡,兩人度過了最美好的時光。最開心的莫過於週末,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要麼逛街,要麼爬山,過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然而,美好總是短暫的。兩人已經不屬於同一世界的人,彼此的距離越來越遠,即便是心與心在交流,卻找不回曾經的感覺。
陸一偉的指尖劃過照片,試圖喚醒這段記憶。然而,腦海裡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
見與不見又有什麼意義呢?陸一偉蓋上盒子又放回了原處。走到窗戶跟前點燃煙,凝望著遠處灰濛濛的天空。而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的東湖大酒店佇立在那裡,他甚至看到夏瑾和就站在某個視窗,拼命地向自己揮手。
經過內心的激烈掙扎,陸一偉打算去見夏瑾和,或許這真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就像自己夢中的託婭,一直在夢中出現,卻找不到任何蹤跡。等到煙消雲散時,已是淚沾衣襟。
念花逝,思你遠,一場情事,一季花開,一席告別,一片落傷。念念不忘裡,攜一心墨研,憶一站從前。一幕煙雨紅塵,風剪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