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有些出乎他意料。
潘成軍見陸一偉輕蹙眉,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看了一眼李海東後道:“一偉,後勤這塊開支確實有些大,但上下打點疏通各種關係都包含在裡面了。”
李海東急忙附和道:“對對對,陸哥,老潘說得沒錯,從村裡到省裡,哪一級的領導都要打點,不單單是我們煤礦,所有的煤礦都如此。我側面問了下,我們這點錢花得並不算多。”
陸一偉盯著李海東看了幾秒,笑容重新回到臉上道:“說些什麼呢,我又不是不讓花,該花花,不要因為這點小錢誤了大事。當初我們開煤礦的時候已經說好了,我不參與,一切以你倆為主。”
李海東鬆了一口氣道:“老潘,你聽到了吧,我說了陸哥重情重義,不是那種摳門的主,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煤礦。”
潘成軍尷尬一笑,點頭道:“對,對。”
陸一偉雖不是火眼金睛,但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已練就。他看出來了,潘成軍憋著一肚子話不敢說,李海東則似乎在刻意隱瞞什麼。此時此刻,他不能追問,更不能揪住問題不放,一笑了之。
按照當初約定,李海東是以工資的形式發放,而潘成軍除了工資外還有一部分股份,這點上,陸一偉決不食言。經過思前想後,他不打算如此嚴苛了,都是自己人,較真就見外了。為了防止李海東有過多想法,他當面提出了工資標準,每人一個月五萬,一年六十萬。對於這一標準,兩人都沒有任何異議。
吃過飯,陸一偉先與潘成軍座談。
兩人如同長時間未謀面的老友似的,一見面有說不完的話。
陸一偉先道:“老潘,這兩年來辛苦你了,能有今天的成績很大程度上都歸功於你,我非常感謝你,真的。”
潘成軍抽著煙搖搖頭道:“一偉,咱哥倆別每次見面都說這些廢話,我的耳朵根子都起繭了。我說過,沒有你陸一偉,也就沒有我潘成軍的今天。而我做得一切,不僅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也是為了感恩。”
一席話說得陸一偉感慨萬千。他本是性情中人,特別是在情感糾葛方面容易變得不理智。與潘成軍談不上什麼鐵哥們,也沒有深入交往,就憑著一腔熱血和信任把這一攤子交給他。以潘成軍的智慧,坑他綽綽有餘,即便挖走一大塊牆角,都能做到不漏聲色,看不出任何破綻。然而,他沒有。
陸一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用兩根手指推到潘成軍面前道:“剛才當著海東的面不能多說,我遵守當初的承諾,拿出利潤的5%給你,這裡面是200萬,一部分是你應得的股份,一部分我是額外獎勵你的。”
潘成軍聽到這麼龐大的數目,一下子緊張起來,連忙把銀行卡推過去道:“一偉,這錢我萬萬不能要。如果是為了錢跟著你的,當初我完全可以自己承包煤礦。你給的已經足夠多了。”
陸一偉站起來強行塞到潘成軍口袋裡,捂著口袋佯裝生氣地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和我廢什麼話,這是你應得的。”
“不行,不行,太多了!”潘成軍生拉硬拽從口袋裡掏出來還給陸一偉道:“真不行,如果你執意如此,太小看我潘成軍的為人了。”
陸一偉不依不饒,再次塞進口袋裡摁住小聲道:“能不能別拉拉扯扯的,要讓海東看見了,算怎麼一回事,快收起來!”
看到陸一偉強硬的態度,潘成軍無奈收下了,感動地道:“一偉,你這樣做實在有些……”
潘成軍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眼眶裡竟然閃動著淚花,哽咽著道:“一偉,其實你平時做得已經夠好了,說實話我都沒有你那麼心細。你每個月按時給我老母親打錢,我這個當兒子都做不到,唉!”
陸一偉瞭解潘成軍家裡的情況,家中除了一位年邁的老母親外別無他人。為了讓潘成軍安心工作,他特意交代李二毛每個月給老母親打3000元的生活費。李二毛盡職盡責,每個月一號準時打錢。
陸一偉擺手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母親孤苦伶仃一個人過著貧寒的生活,也該享受幾天了,兒子不在身邊,你又工作忙,我理所應當承擔起當兒子的責任。她即是你母親,也是我母親。”
潘成軍竟然伏案大哭起來。陸一偉沒有勸他,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一旦觸碰最柔軟的地方,再強硬的漢子都會發洩內心的壓抑和苦悶。
潘成軍幾次大起大落,換做一般人早就擊垮了,而他能屈能伸,能夠放下曾經煤老闆的身份到煤礦打工,等待著東山再起。有如此韌性,是幹大事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