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瞎幾把報社的記者,連報社的名字都沒聽過,就打著記者的旗號要來採訪,誰知道他們是真記者還是假記者了,說白了,就是來要錢,***!”
關於類似的事件南陽縣也出現過,一些所謂的記者拿著記者證,扛著相機就到煤礦上耀武揚威。大多數人不會去查驗記者證的真假,生怕被曝光影響生意。大多時候給點錢買平安。然而,“記者”是越來越多,一茬接一茬,甚至兒童報、婦女報,還有故事會的記者也來採訪。他們摸準了煤礦主們的心理,那個煤礦都存在點小問題,如果被無限放大,那可夠吃一壺的。所以,幾個小錢,息事寧人。
“記者”們甚至形成了一個產業鏈,有專門通風報信的,有專門撰稿的,有專門嚇唬要錢的,實現了資源共享,資訊互通。每個煤礦都會買通一兩個內線,只要那裡出了事,哪怕是屁點大的小事,記者們立馬從四面八方趕來,圍堵在煤礦上眼巴巴地等著煤老闆發錢。
“記者”們的行為,已經完全違背了職業道德和素養,不是向民眾傳達有價值的資訊,而是透過監督手段恐嚇甚至欺詐,以吸血蟲的姿態貪婪地吸吮著沾滿鮮血的黑金。以至於煤老闆們一提到記者,個個頭皮發麻,頭疼不已。防火防盜防記者,是這群活躍在各個煤礦企業的真實寫照。
陸一偉只是聽說過,但沒有真正接觸過這類記者。不過他相信,正規報社的記者還是有職業素養和社會良德的,正是那一小撮“假記者”敗壞了行業風氣。對付這種人,決不能慣著哄著,而應該亮出獠牙狠剎這股歪風邪氣。可是,一旦某股風氣成了一定氣候,憑藉某一個企業的力量徹底摧毀瓦解是肯定做不到的,還需要從源頭上加強管理和監管。
陸一偉表情嚴肅地道:“對付這類記者,你們是怎麼處置的?”
“能怎麼處理?他們就是衝著錢來的,不給點錢能乖乖地離開嗎?”老頭實話實說,猛然意識到自己話多了,急忙道:“你到底是幹嘛的,要沒事的話趕緊走。”
就在這時,李海東搖搖晃晃從一側辦公樓二樓走了出來。看到門口停放著一輛黑色轎車,定神一看,居然是陸一偉。趕緊跑下樓大聲喊道:“陸哥,你來怎麼不打聲招呼啊,我也好過去接你。”說完,對著老頭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他是誰嗎?誰讓你擋在門外的,快開大門!”
陸一偉見老頭嚇得渾身哆嗦,趕忙安慰道:“大爺,別理會他,你做得對!”說完,把兜裡的中華煙掏出來塞到他手裡。
車開進院子,李海東帶著陸一偉上了二樓,滿面春風地介紹起來:“陸哥,我把這辦公樓重新捯飭了一遍,你覺得滿意嗎?”
陸一偉點點頭道:“挺好!”
進了李海東辦公室,陸一偉被裡面奢華的裝潢嚇了一大跳。寬大的真皮沙發,高檔的傢俱,實木地板,還擺放著一個大型的魚缸,電視、電腦、空調等各類電器應有盡有,與許寨溝煤礦許六的辦公室相比,過猶不及。
陸一偉有些不高興了,這還沒怎麼地就如此花錢,要知道花錢的地方還多著了,這個潘成軍也太奢侈了。
李海東沒看出陸一偉不高興,饒有興趣地接著道:“陸哥,這是我的辦公室,老潘的辦公室在隔壁,在走廊的盡頭還給你留了一間,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陸一偉沒有說話,跟著李海東走了過去。不出意外,裝修同樣奢華,而且還貼心地擺了一支麻將桌。看麻將桌的新舊程度估計有人經常在這裡玩,他對這點並不反對,畢竟鑽在這深山老林裡,沒什麼娛樂專案,偶爾玩玩也不是不可以。還有上級領導來了,也可以陪著玩玩。
陸一偉解釋道:“房間緊張,我們偶爾在這裡娛樂娛樂,你不會怪我們吧?”
陸一偉擺擺手道:“可以玩。海東,其實你完全不必給我弄房間,我還不知道來幾次呢。”
從房間退出來,路過潘成軍的辦公室推門進去。只見老潘的辦公室與李海東截然相反,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了,幾個商務沙發,一張辦公桌,一個書櫃,僅此而已。
陸一偉狐疑地道:“這是老潘的辦公室?”
李海東點點頭道:“這個老潘是個老古董,當初裝潢的時候死活不讓給他裝,他既然不喜歡,我也就沒給他裝。”
陸一偉似乎明白了,壓著一肚子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