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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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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江東市,雖已立秋,但秋老虎來了個回馬槍,毒辣辣的太陽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炙烤著大地。

江東市四面環山,城市以山谷而建,空氣不流通再加上水泥鋼筋封住了大地的氣孔,車輛的急劇增多以及周邊建成的眾多化工廠,形成熱島效應,氣溫比往年至少高了四五度。

工地上光著膀子的工人,古銅色的面板黝黑精亮,混雜著泥土豆子大的汗珠從強勁有力的臂膀上顆顆滾落下來,掉到水泥地上,倏爾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樹底下擠滿了乘涼的人,一隻手搖著寬大的蒲扇,一隻手扯著衣角扇動,豐富誇張的表情以及肆虐的知了聲足以顯現天氣的炎熱。雖是傍晚,依然沒降溫的前兆。

陸一偉從黑山縣回來後的第二天就去省委組織部報到。找到地方二處的負責人,人家不敢接,讓去找分管副部長。到了分管副部長那裡,人家讓找常務副部長。常務雖知道陸一偉這個人,但需要趙部長親自拍板決定,可趙部長出差了,要半個月以後才回來。最後,常務讓他回家等通知,陸一偉只好悻悻而歸。

如此也好,陸一偉正好借這段時間好好休整一陣。在黑山縣忙活了一年多,看似有假期,但自從主持工作後,幾乎沒休息過一天。這下好了,就當給自己放長假了。

這次事件不同往日,對陸一偉觸動很大。隨著身份和地位的水漲船高,背後的眼睛越來越多,稍不留神,成為他人重點“照顧”物件。讓他切身體會到為什麼當官的經常用“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來形容仕途,確實如此。

自己再有多少錢,敏感的身份讓他不得不謹慎,變得畏首畏尾。買了房子不敢居住,有能力買豪車卻沒有福氣享受,有條件過更好的生活卻不敢放開手腳,就連穿衣配飾這些細小末節都格外小心,生怕節外生枝。如同裝在套子裡的人,無法表達內心真實的情感。

現在想想,心有餘悸。如果許壽松繼續追查下去,別的不說,就一條公職人員不準經商,足以給自己扣一頂大大的帽子,輕鬆回到解放前。

張志遠說得沒錯,以現在的身份已不適宜經商,及早出手東成煤礦,為將來的仕途掃除一切後顧之憂。

就在預感到出事之前,陸一偉已經交代李海東儘快出手。幾次去電話,李海東都說正在努力中。自己進去後,無法與外界聯絡,也不知處理的怎麼樣了,他決定前去看看。

原計劃,他想把煤礦劃到佟歡的得志路橋公司名下,交給佟歡,煤礦還屬於自己的,但想到張志遠的話,下了狠心,要處理就徹底“剷草除根”,不留任何隱患。反正手中還有不少錢,並不差錢。

第二天一早,陸一偉叫上李二毛,開著自己那輛標緻車前往東成煤礦。

這輛標緻車跟著自己四五年了,果園第一次盈利後狠心買了人生第一輛車。陸一偉沒什麼愛好,但車子應該屬他的唯一愛好了。

這輛車的配置在當年算是不錯了,但放在今天明顯已經淘汰落伍了。且放在煤礦上天天跑山路,出了不少力。牛福勇多次勸說他換車,如果沒錢他可以贈送他一輛。每每提及此事,他都笑而不語。

對於這輛車,他有著難以割捨的情結。靠著自己奮鬥得到的東西,再怎麼破也覺得舒暢。

現在看看,確實有點破舊了。即便如此,他不打算出售,而是收藏起來,畢竟見證著自己曾經奮鬥的辛酸和苦楚。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買車,不管去了哪個單位總歸要配車的,只不過有好壞的差別而已。但考慮到範春芳將來上下班,他打算再買一輛,可買什麼好呢?

低檔了還不想要,高檔了與自己的工資收入不成正比,何必找不自在讓別人背後戳脊梁骨。如今的車品牌種類繁多,好多品牌都沒聽說過,已經跟不上時代節奏。

安都縣距離江東市不遠,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到了東成煤礦,李二毛徑直往院子裡開進去,誰知被看大門的老頭攔了下來。

“嗨嗨嗨!停,停!”老頭揮手喊叫道。

李二毛停下車搖下車窗探出頭道:“換人了?”

“什麼換人不換人的。你找誰?下來登記一下。”

陸一偉坐在後排,看到不是從前的看門老頭,疑竇叢生。難道李海東已經把煤礦出手了?那為什麼沒及時打電話彙報?

“我找你們李礦長。”

“什麼李礦長,我們這裡沒有李礦長,只有郭礦長,找錯人了吧?”

李二毛回頭看了眼陸一偉,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