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0117 徵求意見

0117 徵求意見

陸一偉吃完飯,在陽臺上曬了會太陽,準備回臥室補個回籠覺。路過客廳時,無意中發現牆上的日曆很久沒撕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日期,把一沓日曆撕掉,定神一看,才發現已經進入臘月了。

時間就像一批脫韁的馬肆無忌憚地往前衝,好多年初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一般,依然那麼清晰可見。又一年過去了,陸一偉感覺又虛度了一年,被人冷落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進入臘月,意味著就要過年了。陸一偉無所事事,他打算帶上二老,到市裡添置些年貨,買兩件新衣服,再給新家買點像樣的傢俱,好好讓二老過個好年。決定後,陸一偉找出紗布,簡單地包紮了下,再戴上皮手套,看不出任何破綻。然後穿上風衣,出門往新家走去。

路上,陸一偉接到政府辦主任蔡建國的電話,說張縣長找他,他不得不改變行程計劃。掉頭,往縣委大院駛去。

縣委大院很大,是在原來南陽縣衙的基礎上改擴建的。據史料記載,南陽縣衙始建於明代初期,清代中期進行擴建,也就是現在的規模。後日本軍隊佔領此地,一把火燒得所剩無幾,僅留下偏殿的“獄房”和殘缺的“照壁”。解放南陽後,老一輩人試圖恢復縣衙,還不等付諸實施,“破四舊”運動轟轟烈烈展開了,把僅有的“文物”全部砸得稀巴爛,縣衙從此蕩然無存,僅剩下一堵圍牆。

改革開放後,新一任縣委書記按照縣衙的佈局,適當地恢復了部分用房,在原來的“中堂”基礎上,修建了三層樓房,用作縣委辦公使用。而其他的用房,依然沿用原有格局,修建了左右三排平房,東西兩側修建二層小樓,縣委大院的格局基本成形。

後人跟著前任的步伐,又修建了家屬院,大禮堂以及賓館。最為津津樂道地就是大門,可謂是一波三折,修了拆,拆了修,來來回回不知折騰了多少次。原先是仿古式大門,青磚青瓦,飛簷斗拱,頗有當年的味道。後來一任領導嫌大門小氣,連輛車都進不去,就拆了換成開放式大門。開放式大門與其他建築格格不入,顯得不倫不類,再後來一任領導講究風水,拆掉又換成仿古式大門。不過這次大門寬敞了,可以並排進出兩輛車,高度也比原來高,此後就沒有人再動過。

細心的老百姓發現,縣委大院四周都是建築,而且是全封閉的,前高後低,活像一口“棺材”。那時候,人們的思想停留在過去,還沒有把“棺材”引申到“升官發財”上面去,都覺得這地兒晦氣。當時的縣委書記曾經一度搬出縣委,到賓館去辦公。後來,在高人的指點下,縣委書記才再次入駐縣委大樓,坐等著“升官發財”。

幾十年過來,縣委大院來來往往迎接了七八任縣委書記,可最後的歸宿並不樂觀,做的最大的也就是個北州市政協副主席,僅此而已。就好比眼下的劉克成吧,已經是第二個五年奮戰在南陽了,看來,縣衙還正如老百姓所說:“晦氣!”縣委和縣政府合署辦公,外界統稱為“縣委大院”。

陸一偉對這地兒再熟悉不過了,他開著車輕車熟路地開進了大院,找了一個車位停了下來。

陸一偉再次出現在縣委,引起了一些嗅覺靈敏官員的警覺,這裡面不乏是曾經的盟友,曾經的敵人。在平房辦公的幹部們,紛紛端著茶杯走到窗前觀望,睜大眼珠子看著陸一偉瀟灑地走進縣委大樓。一些好事的人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樓裡面的人,詢問陸一偉前往的目的地。在得知陸一偉進入縣長辦公室時,院子裡頓時活躍起來,就像監獄犯人出來放風一樣,迅速聚集在院中央,七嘴八舌討論著陸一偉此行。

縣委大院裡除了組織部、宣傳部、紀檢委、政法委平時工作忙以外,像什麼統戰部、團委等單位以及工商聯、婦聯、殘聯、文聯等社會團體簡直無所事事,男的端著茶杯要麼看報紙,要不四處閒逛找女人聊葷段子,女的要麼打毛衣、納鞋底、繡花,要麼來單位轉一圈就不見人影了。人一旦閒下來就覺得枯燥無味,探討家長裡短成為他們茶餘飯後最重要的一項工作。談論範圍縱向深挖別人家十八輩祖宗,橫向獵取別人家的活動半徑,其中,桃色緋聞最為熱烈。誰誰爬上了誰的床,誰誰和誰有一腿等等,有的有事實根據,有的從屬胡編亂造,過了多少年,這個話題的興致依然不減。

陸一偉在蔡建國的帶領下,進了縣長張志遠的辦公室。張志遠正在批閱檔案,抬頭看了一下,指著沙發讓陸一偉坐。陸一偉坐下來,政府辦主任蔡建國也緊挨著落座。

十分鐘後,張志遠手頭的事情忙完,把檔案往邊上一推,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