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介紹了兩個人的老爸原來的任職和軍銜,希望大權在握的關叔叔愛屋及烏,一併考慮。年輕人不諳世事,這種無厘頭的唐突往往出人意料,或許也會創造超越現實的結局。
信寫好了,蕭劍騎車去了一趟郵局,花了八分錢的郵資,把信塞進了郵筒。任務完成,心念隨之了結,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白白浪費了八分錢而已。
重新回到家裡,還是無所事事。蕭劍又拿起了蘇婷婷的那本歌集,這裡面的歌有很多都十分熟悉,那優美的旋律和感人至深的歌詞飽含著幸福時光的回憶。說起來也是好笑,蕭劍的父親望子成龍,還必須子承父業,於是用軍人的方式教育培養兒子,很小就逼著蕭劍天天跑步出操,強壯體魄;稍大一些便送去體校練拳習武,打下將來從軍的基礎。而蕭劍的母親是軍區文工團的聲樂演員,也希望兒子繼承自己的事業。於是從小就逼著蕭劍學練鋼琴,習識五線譜。蕭劍在生理上繼承了母親的基因,天生一副好嗓音,再加上會彈鋼琴,識得樂譜,剛剛上小學三年級便加入了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少年合唱團,還擔任領唱哩。實際上,蕭劍完全是在父母嚴厲的督導下,根本無權支配自己的業餘時間,幾乎與社會隔絕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當然具有超乎同齡人的學識和本領。然而,自從父母雙雙落難之後,蕭劍突然之間失去了監控,就像解脫束縛的鳥兒一般盡情地宣洩積鬱已久的躁動,享受了最大空間的放縱。結果,鋼琴是沒有可彈了,而貪玩和放縱也荒疏了武功,連渾身的肌肉都變得綿軟無力。幸而蘇婷婷送來了這本歌集,重新喚醒了蕭劍對音樂的感受;也幸而蕭劍自我警醒,再度下定決心晨練不綴。
蕭劍撫摸著歌集的封面,眼前浮現出蘇婷婷嬌美可愛的笑臉,不由得一陣心旌搖盪……自從明白了兩個人指腹為婚的真正含義,蕭劍就在潛意識中把蘇婷婷當作了與自己關係密切的人。隨年齡的增長,蘇婷婷愈發出落得秀麗嬌美,蕭劍的這種意識也就愈發強烈,自覺或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呵護的責任。剛剛升入中學的時候,蘇婷婷的班裡有一個上將的兒子,這丫的自恃老子官高,在班裡驕橫拔扈,還專門欺負女同學。有一次,這丫的在教室裡打鬧,碰翻了蘇婷婷的課桌,書包和文具散落在地上。蘇婷婷不滿地發出抗議,這丫的非但不道歉,還揚起一腳把文具盒踢飛了,並且惡語調戲,氣得蘇婷婷哭了。蕭劍得知後表面上不動聲色,借一個上課間操的機會,裝作沒事一般把這丫的哄騙到操場的角落,足足實實賞了一頓老拳。而且威嚇不許聲張,若敢告老師或家長,見一次打一次。這丫的懾於蕭劍拳頭,把鼻青臉腫的慘狀說成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從此,這丫的再也不敢對蘇婷婷有絲毫冒犯。
蕭劍在內心裡對蘇婷婷拳拳渴慕,但是在表面上依然保持著矝持。特別是蘇婷婷的父親官復原職後,兩個人的生活背景突然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強烈而又敏感的自尊心令蕭劍難以面對,陷入退避三舍又依依牽掛的矛盾之中。幸虧發生了八一湖畔的那一幕,給了蕭劍順理成章的契機,之後的往來也就自然而然了。最令蕭劍感到莫大欣慰的是,蘇婷婷似乎也在期待著這種契機,隱隱能夠感覺出彼此之間有著一種默契的親近,彷彿心有靈犀,不須語言便可意會豁然溝通的愉悅。那次香山之行,蘇婷婷表面上半推半就,實際上卻是流連忘返。而且,自己隨意的一說,蘇婷婷就滿心當真,竟然親自把這本異常珍貴的歌集送上門來。這其中該是隱含著一種脈脈的情誼,蕭劍自然心領神會。
想起蘇婷婷,蕭劍倏然產生躍躍難耐的衝動,心機閃念,手中的歌集豈不是最好的媒介,借送還歌集為由就又可與蘇婷婷再次相唔。
蕭劍心念已定,同郝奶奶打個招呼,離家而去。
部隊大院的佔地面積十分廣闊,至今在院內西側仍閒置著大片的荒地,成為了警衛連的戰士們自給自足的種植園。解放前,京西地區少有人煙,出了復興門一路西行,滿目荒灘,遍地墳瑩。從地名就可窺一斑,過了木樨地不遠處便是公主墳,過了公主墳又是五棵松,再往西就是以喪葬彙集聞名的八寶山。像公主墳的墓穴乃是皇家靈園,五棵松也是大戶名門的祖地,沿途散落的墳丘亦是殷實人家的陰冢,而八寶山荒嶺之上才真正是貧苦大眾的亂葬崗。也許是人們相信靈魂西行的說法,京西地區才這般荒涼和鬼氣瀰漫。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血色記憶(十)(3)
當年,解放大軍開進北京,四九城內已是人滿為患,根本沒有容納的空間,要想跑馬圈地也只能在荒蕪的京西一展身手。據說,是中央軍委的一位大首長親臨現場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