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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何夫人這個人吧,又執拗又頑固,整日腦子裡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對何文秀感情也很是複雜,但這個人要說多壞,那是真沒有。她可人惱恨,卻不招人厭恨。
所以何夫人不明白,夏芝芝就願意多給她解釋解釋。什麼一家子婦孺,收養男孩子不安全,何文秀現在要做的事兒,是一件兒功德很大的事兒。龍生龍鳳生鳳,除了女孩子是因為性別被拋棄的之外,能被送到育嬰堂的男孩兒,基本上都有著比較複雜的身世——否則哪怕是死了爹孃沒有爺奶呢,也總有族人將這男孩兒給養大。
繼承香火嘛,這東西,就是很重要,沒辦法。
若是將不想收養個白眼狼,那就別去收養男孩子。
女孩子的話,若是將來養不好,給了嫁妝嫁出去就完事兒了,但男孩子你收養了,哪怕是他不成器,心性不好,你養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就算是趕出家門也不能徹底斷絕開。
不管是從現在何文秀的安全上著想,還是從以後處置麻煩上著想,都是女孩子比較合適。再者,反正都是收養來的,何家單子絕孫什麼的,也並沒有多少改善,老太太還是放下這事兒算了。
至於何夫人放不放得下,夏芝芝是不去過問的。
養活女孩子這事兒她沒經驗,但是何夫人有經驗,她將何文秀一個姑娘家給養成了大官兒,那現在不過是想讓兩個女孩兒自尊自強自立,這種事兒,小意思。
而且,有了孩子養,何夫人也就沒空去搭理外面的事情了。她心裡,其實也是有一種補償的意思的——何文秀是她的親生女兒,卻從不曾享受過什麼女孩子家的好東西。現在這兩個算是何文秀的女兒了,那何文秀當年沒享受到的,她想補償給這兩個女孩兒。
當然夏芝芝對這種做法是很嗤之以鼻的,但若是何夫人能自己安慰好自己,並且不會再糾纏什麼收養男孩兒女孩兒的事情,那對夏芝芝來說更為輕鬆些。
再轉眼,又是五年,何文秀已經將當年自己親爹的事兒給查清楚了。當初的皇上……是有所虧心的,當初他帶著何大人一起辦差,兩個人是去查的貪汙案,查到了證據,拿到了賬本,本來是要回京的,但皇上當年稚嫩,辦事兒不妥當,在趕路回京的時候,將這賬本給落下了。
何文秀的爹又不得不孤身返回去找,因為後面有那些貪官的人在追殺,所以兩個人是分頭走的。皇子嘛,比較金貴,總不能一起辦差,何大人活著回來了,皇子死了。
就看何夫人這麼些年對何大人的死都耿耿於懷,非得想要何文秀去查清楚,就該知道人的執念是有多深的。若是死了皇子,何大人怕是回來也活不了。
所以,何大人孤身返回,再次將賬本取回,但路上就遭遇埋伏,最後死在了那些匪徒手裡。
何大人死了,這賬本的事兒自然也就……沒辦法了,皇子帶不走,查案的事兒也中斷了。他這差事辦的不明不白,還連累死了一個朝廷官員,當年的皇子,現在的皇上,也是被親爹狠狠斥責了一番,隨後被關在宮裡讀書。
也就是因著這事兒,他性子才沉穩下來。
後來這皇位,才落到了他頭上。
何夫人聽著何文秀將當年的事兒一一說出來,人都有些怔愣,好久才說道:“也是,他就算是不返回去,他回來也是活不了的,他自己選擇了回去……”
但下一秒,眼淚就下來了,何夫人衝何文秀和夏芝芝擺擺手:“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現下,心裡也沒什麼遺憾了,你們先出去吧。”
何文秀有些不放心,可何夫人倔強起來那是誰也勸不住的,她只好起身帶了夏芝芝先走。
轉天,何夫人就沒事兒人一樣了,不管心裡是如何,至少面上是一點兒不帶出來了。
何文秀也不去問,只更關心何夫人幾分,出門在外,回家總帶四樣禮物——夏芝芝的,何夫人的,以及兩個女兒的。
時間長了,何夫人也就放下了這事兒。
不過,也不知道是心裡沒了執念,還是因著何文秀已經出息,她總算是可以放心了,亦或者,是兩個女孩兒改姓何了,她沒什麼牽掛了。
總之,沒多久,她就過世了。無病無痛的,睡夢中走的,也算是沒受罪。
何夫人病逝,何文秀本來該是要守孝三年的,但恰逢遇上無定河水災,朝廷要賑災,需要人,何文秀又是十分能幹精細之人,皇上就乾脆奪情,任命了何文秀為欽差大臣,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