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看著她一杯又飲一杯,自己卻不喝。
接連三杯過後,遺玉再去拿酒壺,中途卻被李泰攔下,酒杯被他拿走,手被他握住,她側仰起頭,去看天邊皎白的月亮,聽他道:
“我今日實在累了,又有些事要安靜地想一想,便沒留意讓人闖了浴室。”
聽他耐心地解釋,遺玉回過頭,衝他淡淡一笑,道:“不用說了,我知道。”
不喜見她強顏歡笑,李泰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在生氣。”
“不是因為你,”遺玉掙了掙他的手,卻被他抓的更緊,她目光撇向別處,悶聲道:“確是生氣了,一多半是因為我二哥。。。一小半是因為你。”
雖剛才在浴室裡見到的,她用指甲蓋想想也曉得不是李泰主動犯案,但到底是兩個人衣不蔽體地抱在了一起,這叫她怎麼能一笑而過。
這樣的事見得多了,理說她應該麻木才對,可每回看見宮裡那些不要命的女人蜜蜂一樣地粘上李泰,爭先恐後地想要爬他的床,攔也攔不住,她心裡就像是倒了五味瓶,又酸又苦。
但這也不是李泰的錯,他能為她潔身自好這些年,說出去恐怕都會被人當成是天方夜譚了,能做到這份上,她還能再要求他什麼,還能去責怪他什麼?
李泰也知再繼續提剛才那件事,會更惹她難過,便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你因何事匆匆出宮?”
遺玉道:“我二哥招惹了長孫家三公子的一個姨娘,昨天在酒樓裡打了人家一頓,今天長孫駙馬找上門,我二哥不在,就把家裡的大門給砸壞了出氣。”
李泰道:“你去過長孫家了?”
“我是從那裡回來的,但是沒見長孫大人,”遺玉騰出空閒的一隻手,抓了被李泰拿去的那隻酒杯在手裡把玩,“你還記得揚州宋恩孝的那個女兒麼,四年前宮裡閻選我不是見過她麼,當時就怕她又來招惹我二哥,還是後來她被指給了長孫家做妾,我才省了心,哪想這些年過去,她竟又冒了頭出來,還攪了這麼大的亂子。”
聽到這裡,李泰還不覺得是多大一件事,便道:
“此事有礙顏面,長孫無忌會自己壓下來,若是你怕他為難盧俊,我明日自找他去說。”
“要是這麼簡單,我還愁什麼,”遺玉搖搖頭,就把後頭她在長孫家門前街上見的鬧劇說了:
“現在那宋氏懷了身孕,也不知怎地長孫止就認定了是她同我二哥私通有的,這事滿大街的人都看見了,有心者一去查,同上午長孫衝到我家去鬧事那茬一聯絡起來,必會有流言碎語湧出,這麼一來,就不是私下能了的事了。”
她煩悶道:
“我們盧家本來就同長孫家有仇,那時長孫渙被害,我們一家差點就被長孫家趕盡殺絕,後來還是我被指婚與你,情況才好上一些,現在這事鬧的,長孫無忌並非是肯吃虧的人,表面上看,這是我們盧家同他長孫家的舊怨,可實則,這裡面還有你一層關係,這中間有好多事,我怕隱患越來越深,日後。。。。”
長孫一門家大勢大,不可能不為將來考慮,長孫家是已故的皇后外戚,同李泰這個庶子根本就不打扎,皇上立了李泰做太子,長孫無忌怎會不忌諱李泰登基之後會削他們一門,就說李泰沒有這個心思,就連遺玉都不信,更遑論是作為一家之主,要為子女後人考慮的長孫無忌了。
李承乾是死了,可這後宮裡頭,還有個李治,遠在安州隱忍不發,虎視眈眈的吳王李恪,只要李泰一日沒有登上皇位,別的繼承者就一日有翻盤的可能,不論是誰,多了長孫無忌這個助力,都將成為李泰的大患。
宋心慈這件事,看起來是小,可沒準就會成為一個導火索,徹底引燃了長孫無忌的憂患之心,讓他倒向別的陣營。
“便是沒有這些,長孫無忌也從來未在我的船上,”李泰握緊了遺玉的手,申明瞭立場,“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是不會。”
他目光有片刻的陰沉,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那件事之前,他是還有想過要拉攏長孫無忌,可在那件事後,就再沒有過這種想法。
又一陣風吹過來,遺玉有些冷了,便傾身倚在他肩上,吸了口這夜晚沁涼的空氣,遲疑道:
“我是覺得,宋氏這件事並非是偶然,她同我二哥也糾纏了三四年,要被發現,早就該被人發現了,可是為什麼不早不晚,要趕在這個時候,還越鬧越大?莫非是有人瞅準了利害,故意挑撥,想借由這件事,謀算什麼?”
她話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