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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娘知道我的心思,這門親我是說什麼都不會應的。”

若是別的事,她都好說話,唯獨這一件,根本不在考慮之中,算她任性也好,自私也罷,無論如何,她不會退上半步。

盧氏最擔心女兒想不開,見她並沒有因此六神無主,就曉得她已有打算。

“你是有了什麼對策嗎?”

到這個份上,遺玉還能有什麼法子,不外乎是去搬救兵:

“離月中還有幾天,我聽貴妃的話,禮部還沒接到指派,這還來得及勸皇上打消主意,我打算派人到洛陽城去請平陽公主來,到皇上面前勸一邊。”

盧氏遲疑道:“這確是個法子,可公主她會願意幫忙嗎?”

原本她同平陽是手帕知交,不該有此疑慮,可一年前遺玉及笄禮上平陽的缺席,卻讓盧氏這個神經並不纖細的女人看出,當年好友如今的身不由己,因而才會擔心,平陽是否願意當這說客。

“公主會幫這個忙的。”遺玉焉定道。

去年平陽公主府中作亂,積毒病發,疑難不解,恰逢遺玉被姚一笛劫至蜀地,遇見了姚不治,討採藥方,成功替平陽解危,這便欠下她一份人情。

人情難還,尤其是平陽公主這等舉足輕重的人物,若非得以,遺玉真是不想將這人情債用在此處,拿宰牛刀來殺雞,怎麼都覺得窩囊,她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盧氏道:“公主若是能在皇上那裡說通最好,若是說不通,你還要有個準備,”盧氏對上遺玉目光,“依我看,你今天回去就同魏王說明白吧,這畢竟是你們夫妻兩個的事,總讓你一個人擔待著算什麼。”

聞言,遺玉想了想,她這頭情況,的確是不宜再瞞著李泰,真有個萬一,皇上不肯鬆口,要將那送上門來的側妃拒之門外,她一個人可做不了兩個人的主,於是點頭道:

“娘說的對,我回去就同王爺說。”

盧氏見她肯同李泰交代,便稍微放心一些,女兒再怎麼聰明,都只是個女人,關鍵時候還是要男人站得住腳才行,當年便是她一廂情願,那房某人早同她離心,才未能善終。

遺玉的家務事,盧氏幫不上什麼忙,自覺不能給女兒添亂就是最好,便道:

“我看你二哥的親事,就暫放一放吧,先把你這頭料理清楚再說。”

“可別,這一事歸一事,二哥的親事同我這裡有什麼相干,就是提了親也得等上幾個月準備,過了夏,二哥虛歲都有二十二,再拖下去成什麼樣子,娘只管去忙您的,我這邊有什麼動靜,肯定會來同你說的。”

“這樣好。”

遺玉既決定要同李泰交待,就沒在盧氏這裡多留,聽她囑咐了幾句話,便起身回王府去了。

遺玉從盧氏那兒回來,還是下午,算算時辰,李泰儈兒還在文學館裡,便吩咐平彤道:

“早些去將藥熬了我喝。”

這陣子,就是再忙再多事,她都不忘記喝藥,要知道宮裡就是拿捏了她沒有身孕這一條才一個勁兒地往魏王府裡塞人。

天熱,遺玉午覺沒有睡好,本是想趁著平彤熬藥的工夫補眠,但有心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只覺得心口窩得慌,因服藥調養,不敢喝半口涼爽的東西,她乾脆不睡,套上鞋子到院中水榭去坐,吹吹湖風,呼吸變得清爽,渾身倒還舒坦些。

平彤在樓上熟門熟路地熬上藥,交給平卉看著火頭,就下樓來服侍,在水榭找到躺在席子上納涼的遺玉,不免一陣嘮叨:

“您在這兒坐,當心著涼,上午奴婢就聽見您咳了兩聲,莫不是昨天在書房開著窗子,吹多了湖風,您自己就是半個大夫,更該注意著身子。”

遺玉一手遮著眼睛擋光,由她在身上蓋了一層薄毯,失笑道:

“沒事,那是昨晚多讀了幾頁書,喉嚨不舒服,要是真有個頭疼腦熱的,肯定是我第一個知道。”

她盼著肚子能有音信,這幾個月來,幾乎是每天早起送走李泰,都要給自己聽脈,奈何喜脈怎麼也得一兩個月才能斷出,一日不見動靜,她就盼著第二日,這些日子就是這樣從不斷的希望和失望中度過的。

平彤雖不知遺玉在宮裡聽說了什麼,但也曉得她心情不佳,就沒再勸她回屋,蓋好了毯子,又把水榭四邊的紗簾放下,多少擋著點風吹,見遺玉閉目不語,就安安靜靜地在旁邊陪著,直到平卉將熬好的藥從樓上端了過來。

“藥好了嗎?”

一聞到藥味,遺玉就睜開眼睛,可見躺了半天根本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