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
……
李恪從宮中出來,直接轉到去了平康坊,從側門進了院子上了樓,門一關,沒有外人,方才露出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來。
沈曼雲端了茶過來,看他進宮前還高興的臉眼下這般古怪,不由輕聲問道:
“殿下,事情不順嗎?”
李恪接過茶仰頭灌了幾口,點點頭,又搖搖頭,面色複雜道,“不,該說是太順了。”順到事情朝著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去了,卻又該死地合他心意。
李佑竟然莫名其妙地墜江了,他昏迷前竟然還指認了李泰做兇手。
“哈,哈哈……”捏著杯子,李恪難以自制地痴笑起來,儘管他不知當中出了什麼差錯,他都沒有理由不高興不是嗎?
“李泰啊李泰,本王看你這回如何翻身。”
……
刑部
“這麼說,是魏王為了趕緊坤元錄編撰程序,所以強令文人們日夜不休地在大書樓中寫作。”廳堂中,負責審問的刑部侍郎總結道,下手的主薄唰唰地在紙上記錄著。
“老夫再說一遍,王爺沒有強迫我等趕緊坤元錄程序,連夜編撰全是大家自願的!”下面站的老學士年紀一把,聽了他話,氣的鬍子都要歪掉,橫眉豎眼地大聲吼道。
“周學士。”那官員眼中精光一閃,神色同樣不大好看,板著一張臉孔道,“公堂之上還請慎言,昨夜文學館一死二十八人,仵作驗屍之後,確認死者屍身無毒無傷,皆是勞死之狀,如若不然,那你告訴本官,他們是如何死的?”
那老學士臉色漲紅,被他一句話問到,半晌答不上話,官員見狀,搖頭一嘆,便敲了敲醒木,倒:“送周學士到後堂休息,請鄭學士上堂問話。”
半盞茶後,堂下之人又換,那官員將先前問話重複一遍,對方一一答解之後,才再次總結道:
“這麼說,魏王為了趕緊坤元錄編撰程序,強令文人們日夜不休地在大書樓中寫作。”
“不是!王爺沒有……”
方才一幕再次上演,所別隻有人不同而已。
就在參與修編的學士和一些文人被提到刑部問話時候,遺玉已將大書樓摸了個遍,她醫學不精卻通,比起那些普通人,是十分肯定這大書樓死人一事是件兇案,若要毫髮無傷地致人性命,也只有毒可以做到。
書樓裡是留下不少痕跡,吃剩下的點心,喝剩下的茶水,她都當場用特殊方法驗證過,糟心的是沒有發現任何毒藥殘留的痕跡,案發現場乾淨地出乎人想象。
從四樓下來,走到一樓,能隱約聽見門外齊錚同哪些官差說話聲音,遺玉徑直穿過排排書架,走到西窗下面,趴在窗邊踮腳往下看,果見到斜對面臨時搭建的涼棚,就讓平霞去搬了一張案几來,試了試高度,便踩著窗攔翻身跳了出去,外頭地勢低,落地不穩變成四腳著地,腰痠背疼的她當即就擰巴了小臉,平霞是嚇地緊跟著她也跳了出來,一邊給她拍打身上土灰,再看她時的神情愈發古怪了。
“你在這裡待著,若有人過來,你就大聲叫我。”遺玉拍了拍手掌,便朝那丈遠的涼棚走去,剛進幾步,一股腐臭的氣味便迎面襲來,她握拳抵住鼻子,側頭不舒服地皺了下眉,卻沒猶豫一手撩開了那遮蔽的簾子,難聞的氣味薰地她眯了下眼睛,手掌在面前揮了幾下才勉強適應,再一轉頭,便見到這棚內當中一條過道,左右擺放兩排的屍體,數一數。正是二十八具。
她早點沒吃,見到這些蒙著灰布的屍首胃裡難免翻騰,默唸著前陣子抄的頭疼的道德經,走到最近的一具屍體寺邊,蹲下身去。
“得罪了。”
普沙羅城氣候暖溼,毒舌蟲蟻最多,當地人雖有多年流傳下來的藥方,可也不是萬能,因白蠻人信鬼主,每個月都有大量的白蠻貧民因請不動鬼主而死於非命,這便讓遺玉在機緣巧合之下,摸了不少屍體,這是前話,此時暫不多提。
卻說房喬散朝後,獨自去了文學館,果然在側門尋到了長孫無忌的表甥高德安,這位年紀輕輕的高公子非是高士廉一脈,而是高志賢堂兄所出,現在刑部任差,多半是有歷練的意思。
房喬和這年輕人寒喧了幾句,便示出玉勾,沒意外被放行進去,只是他前腳剛剛踏進門檻,後面就聽一聲喚:
“留步。”
扭頭望去,就見兩丈遠外走來一位年輕公子,墨髮玉冠,皓齒秀顏,一雙明眸清澈地望過來,開口是同樣乾淨如人的聲音:
“不是說封禁,為何你能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