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大可以直接將她帶走,為何要鬧上這麼一出,不但告訴她盧智未死的訊息,還一本正經地徵求她的意見。
起了疑心,她說話便也慎重許多,順勢試探道:“我若不願意,你會放我走嗎?”
姚一笛暗皺眉頭,道這女人竟是如此不識好歹,目光一閃,便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傻東西,你怎麼還沒看出來,老四可不是來接你回去的,你忘了咱們一路上遇到的襲擊嗎?紅莊的人可沒那麼不濟,都是他一路跟在我們後面清理,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卻是為了換得我在登上宗主之位後,助他拿下大業,你當他真在意你的死活,會任由我從京城把你帶走?以你現在身份,跟在他身邊,可是個大麻煩……你該不是忘記,兩年前,在大蟒山尋藥之時,他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被戳中了心中最苦澀的一點,遺玉臉色微微發白,她當然不會忘,許這一輩子她都忘不了,當她孤零零地躺在那片毒霧林裡,最後一口氣都快要散掉的時候,李泰也沒有出現,他走了,帶著剩下的人,丟下她。
姚一笛的話只是讓她更清楚現實,與其說李泰是專程來帶她回去的,還不如姚一笛的說法可靠些,他既然還要她,又怎會讓她被那樣帶走,即便心裡一百個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事實。
她不是祖母,有祖父那樣一個肝膽情痴的男人一心一意,她要的並不多,可她也是血肉之軀,被所愛的人一次次利用,怎會不受傷害,會不心痛。
然而,她卻怨不了他,不管幾次也好,她真的只想為他做點兒什麼,倘若同姚一笛回紅莊去,能幫到他,她便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拒絕不了。
她應該滿足,至少在他一開始知道她是那勞什子五脈族女的時候,還願意試著保護她,直到被人發現為止。
大喜之後,知道盧智還活著,卻也意味一直以來支撐著她奮鬥下去的目標消失,遺玉突然對未來感到迷茫,她原本以為能夠陪他一直走下去的男人,可能也不再需要她了。
也許,真是她誤會了,李泰現在的沉默,只是因為他不好開口要她離開……也許。
“想好了嗎,跟我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紅莊同仙境也無兩樣,你一定會喜歡,等我坐上宗主之位,便會撤掉對姬青瑜的追剿令,介時再將你母親同兄長都接到紅莊去住,你們一家人,快活安逸地生活,不好嗎?”
姚一笛敏銳地察覺到了遺玉的鬆動,眼中笑意大成,看著李泰,一手輕輕搭在了遺玉肩上,將她攬向懷中,誘哄道。
低下頭,避過月色的籠罩,不敢去看李泰一眼,誰能發現她縮在衣袖裡的手指正不自禁地發著抖,聲音卻十分清晰地從喉嚨裡吐出來。
姚一笛同遺玉說的那幾番密語,用聲極輕淺,就連聽覺敏捷的李泰都不知曉他講了什麼,但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他目光重新移回遺玉臉上,看不清她的臉龐,看不見她的神情,更別提去猜測她此時的想法。
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沉沉地壓在心頭,彷彿要失去什麼的強烈預感,讓他心中不期然升起一股狠勁兒來——
“不用說了,我同你回——”
他不賭了!
“需要我再警告你一遍嗎,沒有我的許可,你任何地方都不能去,過來!”
他不需要再確認她的心思了,這個只會折磨人的蠢東西!
李泰沉聲一嗓子,夾雜著隱忍許久之後爆發的怒氣,是把在場的一半人都嚇著子,就連姚一笛都因他這從未見過的一面而詫異。
遺玉茫然抬頭,迎上李泰那雙快要冒火的眼睛,一瞬間的怔怔忡之後,這感覺便像是迷途在路上,被尋來的家長斥罵的小孩子,有些委屈,可更多的卻是迫切地,想要跟他回家!
什麼自怨自艾都沒了,她腦子還有點迷糊,腳步已向他走去,只是身形剛動,便被姚一笛牢牢拉住。
“老四,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聲音輕輕的,但四周的僕從屬下,卻都知道主人生了氣,也難怪,眼看就能賭到的彩頭,就這麼飛了,全因為遇上一個沒有賭品的賭棍,這讓脾氣本就多變的姚一笛,當場就發了飆。
“沒心情陪你鬧下去。”李泰冷視著姚一笛拉著遺玉的動作,語調冷硬,蓄勢待發。
“哈哈哈,你不想玩就不玩了嗎?”
姚一笛一如聽了什麼笑話,更將掙扎的遺玉摟緊到懷裡,挑釁地對李泰咧出一口白牙,“想要賴賬,也要看著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很好,我現在也改主意了,我不但要廢掉你的武功,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