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捂她嘴,低喝道:“這話可不許在主子跟前亂說。”
當貼身丫鬟的,自要凡事為主人著想,王妃是個不上心的,王爺外宿問都不多問一句,她們這當下人的不好多嘴,可也不會放著不管,前天晚上平彤便和自己藉著送宵夜的由頭,到文學館去逛了一圈,結果是打聽到李泰那兩天壓根就沒到文學館去,更別提宿在那了。
“晤晤……知……了。”
見平卉不住地眨眼睛示意自己曉得,平彤才把手拿開,將摺好的衣裳放進針線筐裡,遞給她:“去收進櫃子裡,別整天亂想。”
“哦……”平卉端著筐子走開兩步,大概是心裡不服氣,憋不住話,扭頭小聲道:“你說王爺會不會是又上永平坊去啦?”
平彤臉色唰地拉下,好像是聽她說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兩眼一瞪,嚇得平卉倒退兩步,就見她咬著牙壓低了聲音,衝她罵道:“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到頭了麼!這話要叫主子聽見,我就打死你!”
說著話,抓了手邊的藤枕狠狠摔過去,平卉沒躲開,被那枕頭砸了下肩膀,疼地一下兩眼冒了水花,愣是不敢哭出來,捂著嘴哆哆嗓索地往牆邊退了。
“我……姐,我再不敢亂說了。”
平彤嘆了口氣,想著叫她長個記性,便也沒去安慰,看著摔在地上的枕頭,眼神恍惚,不知想起了什麼,打了個寒噤,聽著平卉細碎的哭聲,將發脹的腦袋埋進膝裡。
昨晚沒睡好,遺玉第二天卻醒的很早,睡眠質量不好的她,屋裡有一點響動都足以把她弄醒。
一睜眼就看見李泰,她還有點兒迷糊,從被窩裡伸出一隻小手,揉了揉眼睛,濃著嗓子問道:“怎麼回來了?”
“換身朝服。”李泰就坐在床邊,撥了撥她睡亂的頭髮。
遺玉注意到他身上嶄新的雲紋紫衫,想是剛換上的,咕噥了一聲,伸手抱住他腰,就住他懷裡鑽,也不管是不是會弄皺他衣裳。
“昨晚睡在文學館了?”
“嗯。”
“晌午回來吃飯麼。”
“今天不回了。”
李泰手指帶些外面空氣的冰涼,一根根穿進她發裡,貼著她發熱的頭皮輕輕摩擦,舒服地她又把眼睛閉上,哼哼道:“怎麼最近這麼忙,我都快見不著你人了。”
“二期的文稿送進宮,父皇滿意,前日在朝上贊過,加派錢兩,預備廣發到各地方書院學館供人參閱,命我加緊修撰程序。”
聽到李泰這解釋,遺玉眼皮動了動,埋在他腰間深吸了一口氣,是沐浴後的清香。
“那你何時能抽空出來,初九是你生辰,宴客的單子你都還沒過目呢。”
“不打緊,你看著辦便是。”李泰漫不經心地梳理著她的細軟的頭髮,外面他已見亮,說是要上朝去,他卻不急著走的樣子。精心準備了好多天,換他一句“不打緊”,遺玉胸口一堵,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你有什麼想要的禮物,我送你。”
“隨便吧。”
廢好大勁才沒在他腰上掐下去,遺玉磨了磨牙,往後退開身子,一裹被子,閉著眼睛推了推他:“知道了,不是要上朝麼,快走吧,莫去遲了,皇上罰你站宮門。”
髮絲從指間流瀉而過,髮尾輕刷過指尖,李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掌,垂下眼睛,起身放下那半邊剛才被他掀起的簾賬,揹著手出了臥房。
門一響,遺玉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掠了掠頭髮,睡紅的臉上盡是煩惱。
“你這膽小鬼,不就問一問麼,怕什麼啊,真要是做了虧心事,也是他怕才對啊……”
早上本是要到昭華府,平陽卻先派人送了信來,說有府務要處理,要她今日不必過府。
遺玉心裡剔透,一猜便知,八成是那給平陽下毒的內奸找著了,眼見識毒有望,遺玉心情稍好,想了想行程,擇日不如撞日,便支了幾個下人持了她的手貼,到墨瑩文社去請人,打算儘快將這一件心事了卻。
結果是出奇的順利,派出人去不到半個時辰,便陸陸續續有人來到,除了三個還在國子監唸書的,那天遺玉在大理寺護下,八個人一個不落,還多一個封雅婷。
開始是沒免得了一場謝,幾個年紀小的,說到感動處,又落淚,被遺玉溫言哄了幾句,看她的眼神愈發崇敬了。
接下來,沒叫遺玉廢上半句口舌,史蓮同晉潞安這幾個掌事的,便主動提求了她來當家,做墨瑩文社的東主。言辭裡,是生怕遺玉不肯接這個爛攤子,不但反過來許她好處,還表示了各種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