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要想再治,為時晚矣。”
她話畢,李泰已沉下臉色,他這會兒若還不明白遺玉一進門問他那句話是何意,便是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長樂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
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這並不算答案,卻讓遺玉心裡有了譜。
皇帝同先後的嫡長女,萬千寵愛,又招了長孫無忌嫡長子為駙馬,這朝堂上比她尊貴的女人還真不多見,昭華三公主是一個,周國夫人是一個,就三月那日擊鞠賽上所見,就連現在後宮當家做主的韋貴妃都對她客客氣氣的。
一個尊貴的女人不足畏懼,難得是一個出身尊貴又有心計的女人。
見李泰臉色也不好,遺玉便將剛才高高捧起的話題,往輕處放。
“現在我還只是猜測,是我多想了也不一定,不過不論是猜測也好,會成真也罷,都不能放著她不管。我欲試一試,她們不是看不上那些出身不高的夫人小姐麼,我確是不在意這個,蟻多尚可倒象,更何況是人。”
她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乾脆藉著機會將一直埋在心裡的隱憂托出,扯了扯嘴角,衝他露出個幹緊的笑容,半是玩笑,半是提醒道:“女子或許大多時候都不如男子,正是因此才往往有男子意料不到的事情在女子身上發生,殿下還是提防著吧。”
她不敢說,也說不出口,這大唐的江山,後來就是被一名後宮而起的奇女子攥在掌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兩個人各有所思,對望了片刻,極有默契分頭各忙各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說起別的。
“宴時你離席去了西園?”李泰坐在榻上褪掉靴子,換上絲履。
“醉西亭有幾位小姐拌嘴,不是什麼大事。”
遺玉一語帶過,將半乾的頭髮披散下來,擦了一會兒,見他換好衣裳,便很是自覺地靠過去,叫他給擦頭髮。
兩人挨在一處又聊了些旁的事情,侍女敲門送湯水來,李泰才折進浴房沐洗。
昨夜被遺玉一語提醒,李泰第二天早上便派人去遊長樂那個無雙社,訊息下午就送回來。
果然同遺玉所講,長樂籠絡人很有手段。借用錢勢收買人心,這女子文社辦起才有數月光景,當中人涉,上至公主,下達高官內眷,已有五六十人之多,不少人對她都唯命是從,馬首是瞻。
公主府並不缺銀兩,單是每廳宮中賞賜,便夠花銷,再加之長孫府業,私產等等,足夠長樂消奢。就連他今年的中秋夜宴,都有幾個靠著關係弄了紅貼混進來。
若沒有遺玉那番詳解,李泰看到手中查來的探報,根本就不會往別的地處想,只當是這群女子玩性大,無事作樂罷了。有了提防之心,李泰確並沒有著手料理此事,作為男人,他不如遺玉心思細膩,可卻想的更遠,幾番思量,另有打算,念著昨晚遺玉斗志昂然的模樣,因對她放心,才不擔心事情失控,便樂得輕鬆,將此事壓下,只命人隔斷時間查探訊息回來,並不插手干預。
“屬下糊塗了。”阿生聽完李泰吩咐盯著長樂那個女子文社,不解地問道。
李泰想了想,便挑了遺玉昨晚幾句話複述出來,叫他也知道無雙社是個不安定因素。
阿生不是笨人,一點即通,當下一臉後怕,唏噓道:“這真是!誰會去提防一群女子打打鬧鬧,這要是隔個兩三年再看出貓膩來,豈不是給我們添一大堵?萬幸主子英明!”
被阿生用著滿眼崇拜的目光望著,李泰嘴角不著痕跡地掀了一下,並沒指證他馬屁拍錯了人,但確是比聽旁人讚譽他百句都要中聽。
英明麼?也對,他眼光的確不錯。
中秋宴罷,遺玉隔天就去了程府探訪,直接去見了程夫人,從她口中旁敲側擊,知曉程小鳳並未如前天所講,答應程夫人那樁婚事。
因上次一別說了難聽話,遺玉怕見到程小鳳尷尬,就挑了好言勸慰程夫人一番,好說歹說,是叫她答應放程小鳳出來透風,不再關著她,也不再強逼她,給她幾日時間放鬆,認真考慮一下同齊錚這樁婚事。
從程府出來,遺玉轉道去了文學館,一來是想親眼看著《坤元錄》的修編進度,二來是衝著齊錚去的。
“主子,到了。”於通停下馬車,平霞掀了簾子,平彤給遺玉扶正紗冪,才攙著她下來。
門衛認識牌子,恭恭敬敬地拜見,一嗓子下來,學館門口來往路過的學者,都佇足留步,紛紛低頭行禮,看在遺玉眼中,覺得這些氣節頗高的文人是比她四月來那回尊敬不少。
她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