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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到眼前這樣漸脫稚嫩的臉龐,不覺眼中是有了愉色,心裡似有種異樣的滿足感,捏了捏她腮上的軟肉,將手護在她背上,半個月日夜不休的疲憊遲遲湧上,他就半倚在窗邊,漸漸也闔了眼睛。

“主子,到了。”

馬車在城東的天賀寺外停下,阿生輕吱了一聲,沒見動靜,便小心翼翼地去掀了車簾一角,往裡瞅了一眼,瞧見車內光景,愣了一下,便又將頭縮了回來,掩好車簾,扭頭望一眼城邊的紅日,摸摸下巴,搖頭無聲地笑了一笑。

天賀寺比起實際寺來,小上一半不只,修建也不十分精緻,可院中幾株百年古樹纏香,白石鋪路曲徑通曲的獨到之處,是別處寺院沒有的。

做完了早課,日頭東起時,主持院中一間待客禪房,大開著門扉,走進院子裡送茶的小僧跨進門,瞧見圍坐在棋案前的三位老人,上去將茶放下,立在一旁,好奇地多瞧了幾眼那留著長鬚的白眉道人,正同師伯智忍下棋的慧遠大師他認得,是實際寺的方丈,可這位道人師傅他是頭一回見,鬍子長長的好生有趣。

察覺投在身上的目光,老道抬頭衝他一笑,鬍子抖了抖,小僧對上他雙眼,腦中怔了一下,就覺心思一眼被他看透一般,紅著臉扭了頭,小聲對師伯道了一句回去溫習早課,便抱著茶盤快步走了。

“心淨性純,不錯。”

聽見老道出聲,慧遠將提著子,頓在空中,改了方向落下,智忍一掃全域性,思了片刻,將手中黑子放回棋碗,靜靜一笑,道:“輸了。”

“師兄從不與我下完一局。”慧遠贏了棋,卻露出悵然之色,一閃而逝,扭頭對一旁看棋的老道,道:

“貧僧今日是來找師兄下棋,仙師呢?”

老道答,“為一人而來。”

慧遠沉思,智恩道:“僧、客?”

“不必猜,人已到。”老道甩甩手中浮塵,搭在臂彎,看向房門外被日頭照起光影的院子,輕咦一聲,對上慧遠疑惑的目光,笑道:

“貧道是有錯算時,此時人應已到,不知為何,卻還沒來。”

慧遠點頭,智忍但笑不語,三人就坐著喝茶,又等了半個時辰,方聽見院中腳步聲,剛才離去的小和尚又回來,手裡捧上一塊木牌:

“師伯,有位姓常的施主求見。”

智忍接過牌子看了,看一眼身旁老道,問:“請他來吧。”

“是。”小和尚又跑了出去,慧遠問道,“仙師要見的人可是來了?”

“來了。”老道捋捋鬍子,衝二人一笑,又靜坐半盞茶後,竟是起身離去,慧遠、智忍相視一眼,都是不解,卻不質疑,片刻後,便見門外來人。

“大師。”李泰走進門內,先對智忍一禮,後是慧遠。

遺玉是沒想一覺醒來就過去了半個時辰,枕在李泰腿上,半邊耳朵被壓紅,這會兒坐在待客的禪房裡頭,依舊覺得耳朵熱熱的,連同心裡一起。

李泰領了她在這坐下,便獨自離開了,沒過多久就有僧人端了齋飯過來,還是熱的,想是李泰囑託,這寺中又經常有人來食齋,便早有準備。她早上是沒吃早點,見了這兩道清淡的素菜和小米粥,肚子便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好在屋裡就她一個,門雖開著,外頭也沒人。

嚐了幾口這裡的齋菜,意料之中的好吃,意外地合她口味,盞茶後就將粥喝見了底,意猶未盡地回味了一下,打定主意有空就來這裡吃上一頓,添些香火錢,是比上鴻悅樓一百兩一桌還要吃的香甜。

禪房裡除了一架屏風和兩張席案,別無擺設,遺玉在屋裡坐了會兒,就轉到了院子裡,已是春末,院中幾顆樹都歷冬之後都重新繁茂起來,當中牆下有一棵老樹,樹腰有三人環抱還粗,樹幹並不直,朝一側彎扭著,似是沒繁枝茂葉壓彎腰,很好爬的樣子。

樹葉遮住陽光,並不刺眼,她仰頭看著樹上粗壯的枝杈,恍然想起小時候,她二哥最愛就是爬樹,尤其是在她迷上村外小林子裡的野果後,更是每日從鎮上武館回來,不管再累,都要繞到樹林去走一遭,給她折幾串能吃或是不能吃的果子,有的能苦死人,有的,卻也能甜死人。

想到這裡,不覺神情黯下,伸手摸著老樹粗糙的樹皮,兩年多了,還是沒有盧俊訊息,盧智留給她的信上指出了盧俊可能的方向,李泰一直在派人幫她四處打聽尋人,只是從沒有過好訊息傳來。

她心底是清楚明白,這麼久過去,若她二哥沒出什麼事,怎會隻字片語都沒傳回京,可他偏偏銷聲匿跡,非是遇上什麼意外,她不想朝著壞的地方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