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荻略顯冷漠的看了柳繇一眼。

即使剛剛秦凡說過石柳蠍已死，但對方的真實身份對於眾人而言已經心知肚明。

如果說柳繇還能掌控那頭毒神的話，慕容秋荻此刻確實會多花費些心思挑撥幾句，嘗試看看能不能重新激起對方的野心！

可柳繇的做法讓她完全無法理解。

“柳先生手下無一兵一將，對於整個鬼市來說也不過是剛剛加入的新人，那麼即便是鬼尊閣下死於這一戰，你成為鬼市之主的機會也無限接近於零。

當然等到鬼市真的因為鬼尊閣下之死而分崩離析時，柳先生說不定能趁此機會撈的一些好處。

因此我也有些不明白柳先生您在萬毒宮大戰時的選擇，即便其中有您女兒的關係，但作為曾經一個赫赫有名的邪道巨梟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到底圖些什麼？

還是說您在靜等時機，等到鬼市內的各方勢力互相消耗後，來一出漁翁之利？

如果再算上您女兒的支援，您倒是也有那麼一絲機會成為下一任鬼尊。”

“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一般人說不定真的被你這番話給說的蠢蠢欲動。”對此柳繇只是輕笑一聲道。

他是真的放下了過去的顯赫身份。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他是因為女兒控的原因才捨棄整個萬毒宮加入鬼市。

柳繇承認這一條確實佔據了相當重要的因素，但其中還有部分關鍵在於他在竭盡所能的肩負起萬毒宮宮主最後的責任！

想想當時萬毒宮的境況，萬毒宮大長老投靠了鑄刀堂，萬毒宮二長老投靠了青龍閣，萬毒宮三長老投靠了北蠻。

多年被道佛兩脈追殺的經歷，讓其這個宮主的威望大跌，三大長老又趁勢各自拉起一支隊伍，等到萬毒宮上下習慣了這如同陰溝里老鼠般的生活後，又莫名遭受到大玄皇朝的針對！

那個時候的他能怎麼辦？拼死一戰以此成全萬毒宮最後的威名嗎？

只看前段時間大玄週報上對萬毒宮的各種口誅筆伐，柳繇便清楚當其自以為轟轟烈烈的死亡只會成為世人眼中的一個笑話。

然而秦凡的出現給他指明瞭一條路。

他可以不辜負那些依舊信任他的門人，給其提供一個可以重新站在在陽光下的機會，同樣他也能夠以一個新的身份活下去，只作為柳璃紗的父親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身旁。

曾經的野望早就被消磨殆盡，三位長老的背叛更是讓其清晰認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不適合作為一方勢力之主。

如今的生活讓他很滿意，沒有身為勢力之主的責任重壓，閒來無事可以去蠱毒小屋研究下毒物，憑其唯一的客卿身份又在鬼市享有極高的地位。

他只需要聽從秦凡的指揮，而這段時刻以來，秦凡也沒有苛刻於他，給他足夠尊重的同時，對其下達的命令也讓他能夠假公濟私的跟在自己的乖女兒身旁。

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了。

目前柳繇心中也只剩下三個執念，一是通天商會那個和自己女兒關係不清不楚的臭小子，二是探索武道和毒術的更高境界，三是一個隱忍了長達多年的仇恨。

此刻柳繇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瞟向這混亂戰場中，唯一的一片淨土。

即是還未明確表態的李拾舟和其身後天劍門二長老·戚蒼青。

在這場兌子大戰還未出現明顯的勝負傾向時，兩位大宗師的選擇很可能成為壓倒一方的致命稻草，這也讓鬼市一方和滅鬼聯盟一方在交手時，都有意避開這兩人，未免將其逼入對方的陣營。

而戚蒼青便是柳繇的復仇目標之一。

因為當時萬毒宮的處境，也因為身為宮主的責任，他將這殺妻之仇隱藏在心中，這不代表他已經忘記了這段仇恨。

如今他再無牽掛，也可以真正的為自己而活。

不過他也很清楚，當下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動手時機。

從秦凡暴露出其對整個九州之地的野心之後，柳繇就很清楚距離復仇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所以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秦凡完成其野望，直至鬼市的旗幟插在作為天劍門的大本營·凌絕山山頂的那一刻！

而注意到柳繇的神態變化，慕容秋荻到了嘴邊的話語被其又咽了回去。

一個是這樣！兩個是這樣！三個也是這樣！

即使明明揭破鬼市的致命破綻在於秦凡，且只要秦凡一死，他們都可能成為新任鬼市之主，憑藉如今鬼市的財富、權利和機關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