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生氣越開心的,這種人根本不用搭理,你……其實挺好的,比很多人要好的多……”
“好了好了,你再說我就要覺得我馬上要死了。”沈曇起先還默默聽著,最後不得不打斷,衝身後擺了擺手,“你要是早點拍這種馬屁多好,沒準我心情一好早就送你走了。”
這……這個人啊……
童焱垮下雙肩,剛想說有些人真是不能給他好臉色看的,但她卻冷不丁看到沈曇的耳根已經微微泛起緋紅,當下心頭一片澄明。
“你要是嘴巴能老實一點,就幾乎完美了。”她笑著奉勸了一句,前面帶路的某人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也沒有再吱聲了。
天大約開始矇矇亮的時候,兩人爬到了一個制高點。再往上看,一片煙雲之中的山頂已在不遠處,不過沈曇卻停了下來。
他仿若偵查地雷一般的在這個不大的平臺處踱了好幾圈,又對著天空發了一會呆,然後指了指地面“就這裡吧。”
那一瞬間,童焱覺的心情有些轉換不過來。
就像是腳下橫著一條起跑線,只要跨過去,就只能不停的跑了。
總以為還有無數的時間可以用來嬉笑怒罵,如今結束的節點忽然擺在了眼前,竟是感到十分惋惜,好似有什麼東西還沒有做足,心裡始終有種揮之不去的遺憾。
“好了,站進來吧,發什麼呆呢?”
“啊?哦哦。”童焱連忙拍走腦子裡千頭萬緒的複雜心情,一步跨入法陣中。
一霎那有山風吹過,掀起她的衣角,卻讓她忽然憶起在回光洞中所見的極為相似的場景。當時的那個“沈曇”不是也在地上畫好了符咒,再送自己走的嗎?仔細想想,就連這四周的風景好似都很相像啊。
“咦?”童焱呢喃一聲,不禁把自己的感想說了出來,“我怎麼覺得這場景我好像也見過?”
“這怎麼可能,你在說夢話吧。”沈曇淡淡一語,把這個話題一筆帶過。
他自然是明白童焱那朦朧的感觸。經歷越多,重合的場面越多,越是能觸發沉睡在她心靈深處的記憶。也許指不定哪天,她就能在某個刺激下回憶起一切的前因後果,但是他卻不打算給她留下這樣的機會。
是的,趁著童焱還以為自己只是個異鄉來客的時候把她送走,讓她不帶任何眷戀的離開這裡——這就是沈曇所做的決定。
如果在前一次的輪迴中,他是因為去迎回她而出了差錯的話,這次就不要去接她了。既然她也覺得那一邊是個更安靜和平的地方,那為何不讓她永永遠遠留在那裡,再也不要回到這已顯亂世之兆的世界裡顛沛流離呢?
可惜沈曇這一句話本是想敷衍了事,結果反倒是提醒了童焱,她雙眼一亮道:“是的是的!我還就是在夢裡也見過這裡呢!我……”
“好了,法陣要按規定的天時啟動,別浪費時間了,往中間站一點!”沈曇趕緊打住這個話頭,不欲再牽動童焱潛意識裡的記憶。他一邊讓她往咒符的中心點移動,自己也選了一個位置站好。
兩個人就在咫尺之間的山崖邊倆倆相望,沈曇能看到童焱有些緊張又拘泥的揉搓著自己的雙手,她似乎已被打消了對於夢中幻境的興趣,一雙眼睛卻只對著自己看。
“你這麼看著我幹嗎?”啟動法陣的最後一刻,他開口問道。
“……”童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只覺的當下最想做的就是再多看這個人幾眼,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了,一句話就忍不住的想說出來,“兔子……你說我能不回去嗎?”
沈曇一愣,察覺到自己的心裡忽然湧起了股莫名的悸動,但他只是不鹹不淡的反問道:“好好的,為什麼不回去?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嗎?”
“可是……可是……反正你也可以隨時送我不是嘛。”童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所以就等我們把返魂香的問題解決了再回去吧,所謂有始有終,我也不想懸著一顆心走人啊。”
講到這裡,她已經覺得自己這個主意非常不錯了。或許自己之所以戀戀不捨正是因為半途離開所致呢,當她看到一切都完美落幕後,沒準就能不帶一絲遺憾的打道回府了。
“你還真會想!貫通兩個世界是很大的陣法,非天時與地利相合不可,哪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沈曇徹徹底底駁回了這個意見,他這麼說是有些誇大其詞的成分在內,但更大的原因是他發覺自己聽說她要留下,居然有些心動,這跟他的決策未免太過沖突。
“別胡思亂想了,回到家後,就把這裡當做一場夢忘掉吧。”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