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所以沈曇將它討來作為施法的媒介。
因為事情不宜外揚,屋裡除了他,便只剩童焱、雷樞和雷桓夫婦四人。諸人都默默看著施法下發出黯淡光輝的玉佩,無心言談,安靜的環境襯托著輕不可察的唸咒之聲,越發顯的悠遠而醉人,童焱就是這樣聽著聽著,開始神遊太虛。
穿透過那方桌上的玉飾,她竟好像看見了一個少年埋首哭泣,看見雷府正堂上的漫漫白幡,還看見沈曇站在山崖邊,離自己越來越遠……
一時之間,似乎有許多畫面從她腦中滑過,那種千頭萬緒卻抓不找一絲的茫然感,令她忽然憶起了洪崖山上回光洞中的離奇境遇。隨著畫面越來越混亂,腦子就如同粘稠的漿糊一般竟是隱隱作痛。童焱忍不住想猛拍自己幾巴掌走出魔怔,卻是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屋內窒悶的氣息。
“沈公子……可有訊息了?”眼看沈曇垂手睜開雙目,茂夕夫人開口發問。她身體向著沈曇的方向微傾,眼神中是一抹濃濃的擔憂。
“大約在城西100裡以外,只是……”沈曇搖了搖頭,似是有點疑惑,“雖然這個玉飾跟著小少爺的年份有限,以致無法再深入探查,但是……總覺的還受到了什麼的干擾……”
說罷,他抬起頭直視茂希夫人,沉重道:“抱歉,氣息不強,我已經無法再精確了。”
“無妨。”冰冷的聲音忽然從上首位置傳來,雷桓十指交叉抵著頭,直到這個時侯才緩緩開口,“城西嗎……琅胡街、田侯坊,三教九流彙集之地,倒確實是藏人的好地方。”
“那麼大哥……”雷樞眼睛一亮,接下來的話似是被雷桓猜了個正著。
“不,不用現在急著去找人。”室內燭火一晃,照的雷桓的目光也變的閃爍不定,“二弟,你帶一隊人馬秘密由西門往內搜尋,切記不要打草驚蛇。約定之日那天,我還是準時赴會。”
“為何多此一舉?”茂希夫人不由皺眉,“如果能提前找到吟兒自是最好了,對方本是暗裡出手,吃了啞巴虧也絕不會聲張,這對我們和朝廷的關係都有好處。”
“好處?”雷桓轉首瞥了茂希夫人一眼,他的聲音不大,但冷的似能結出冰渣,“現在朝廷連我的家人都敢劫持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好處?”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不是你們漢人自己的話嗎!”面對股冰冷的視線,茂希夫人也沒有妥協的意思,她墨玉般的直眉微微上揚著,是一種有別與婉約的英氣。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對視著,像是一場無聲的拉鋸,眼見著茂希夫人和雷樞明顯就是欲語還休的模樣,到底還是雷樞動了動嘴。
“……大哥……畢竟搜尋小吟是最首要的,至於與歹徒約見,不如由我……”
“沒必要。”未待雷樞說完,雷桓就擺了擺手,“對方指名道姓是要我去,若是由別人頂替,那我豈不成了笑話?”
“雷桓!”茂希夫人最終沒有忍住,音調都高揚了上去,“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也不是你講究尊嚴和麵子的時候!你可是答應過我……”
“申屠茂希!”雷桓也厲喝一聲,打斷了妻子的發言,“我雷桓說過的話從不反悔,這點你無需時時提醒我。”
“你……”茂希夫人一口氣僅化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字,之後就卸盡了力氣,只目光復雜的看向雷桓,“是啊,你只要記著就好了。”
幾分生硬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也不知是在嘲諷對方還是嘲笑自己,說罷她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夾雜著在場人士都沒聽懂的幾句胡語。
室內就這樣又陷入了一片安靜,弄的童焱也很不自在。她偷眼瞄瞄這又瞄瞄那,對於現場氣氛和早就不知扯到哪裡的主題感到一頭霧,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是他人的家事,她自覺到沒有說廢話的立場,便學著沈曇眼觀鼻鼻觀心,只是始終學不來他的安然超脫。
好半晌後,唯一剩下的另一個相關人雷樞,還是不得不追問一句,“那麼大哥……等你跟對方見面後,又準備做什麼呢?”難不成真的要把虎符交出去?
雷桓倒是沒有立刻回答,他像是從剛才的尷尬之中緩了一下,陰霾的神情減了下去,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聲冷笑,“對方既然敢來,我怎麼著也該露個臉以盡地主之誼吧,而且我也很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在雍州的地界上跟雷家作對!”
一個燈芯忽然在這個時候爆了一下,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童焱一陣恍惚,莫名覺的有一股重壓盤橫在心頭,說不出來又揮之不去。
73番外:被一筆帶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