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居然感官衰弱到直接撞上去了,才發現這裡已經被下了厲害的落幡咒!要不是他在童焱落地之前千鈞一髮地接住她,返魂香的契約就算白費了。
可童焱並不知道沈曇在想什麼,經過嚴重的驚嚇之後,她竟還有閒心注意到沈曇都沒有再用“本官”自稱,不免驚奇地抬頭去看,這才發現對方臉色極其不妥。
“怎、怎、怎……你又怎麼了啊?”
然而回答她的不再是沈曇,而是一張從天而降的大網。
要說那張網有多麼噁心,從一向自認為消化功能無堅不摧的童焱,反胃得都要吐了的反應就可以猜出來。
繩子像浸過血水一樣猩紅,每道網線交錯的地方還繫著腐肉,內臟、碎骨,蛆蟲遍佈其上,網的最外延則貼著一圈極像咒符般的紙條。
童焱就這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感到被什麼七零八碎的東西砸個正著,隨後一股惡臭撲鼻,簡直沒讓她把半年的飯都給吐出來。至於沈曇,童焱知道此人一向有潔癖作風,所以待她扭頭去看時,發現對方早就一動不動了。
可是詭異的情況卻沒有停止,就在童焱察覺沈曇喪失意識的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忽然發出光芒,接著一閃,就消失了!
不……不對!童焱揉揉眼睛仔細去看空空如也的衣服,姑且不論人去哪了,怎麼會多出來一隻……一隻……兔子?!
兔子=沈曇?沈曇=兔子?沈曇是兔子精?兔子是仙人的第二形態?
一時之間,童焱的大腦閃過無數種解釋和排列組合,可沒有一樣能讓她冷靜下來。她算是明白了,沈曇總是能讓她的定性屢屢破功,都這時候了,還能搞出這麼大個飛機來!
“喂!醒醒!醒醒!你是沈曇嗎?你聽到我說話了吧!”童焱把那隻癱軟的兔子拎了起來,夾著它的腋下就是一陣猛抖,似乎很希望這兔子兩眼一睜,就能用流利的人話跟她交談。可惜兔子毛茸茸的腦袋只是隨著童焱的手有節奏的共鳴著,絲毫不見能講話的態勢。
“在那邊!那邊的機關動了!”
兔子沒有開口,遠處倒是有人講話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馬蹄與地面連續撞擊的震動。童焱回頭一望,倒吸一口冷氣,竟是三匹威猛的黑馬載著鐵甲錚錚的武人朝她直衝過來。她也來不及細想了,一看那網眼比兔子的頭還大那麼一點點,便順勢將身分不明的兔子從網眼裡塞了出去,掂量了下力道,單手一揚。
“嘭”的一聲,兔子跌進了草堆了,再就著山坡一滾,終於看不見了。
兔子啊!不管你跟沈曇是什麼關係,自求多福吧,我如今看來也是情況不明,若是你再見到沈曇,千萬叫他來罩我啊!我們可是有合同的,絕不允許單方面毀約!
等童焱完成這一系列動作,馬蹄聲也已抵達了她背後。童焱一邊強自鎮定一邊縮著脖子轉過頭來——鏘鏘鏹!就有兩把劍一柄戢抵在了她的腦門前。
“說!可是村裡的人?”武裝人員甲喝問道。
“問什麼問!不是這裡的人誰還來這窮山惡水的鬼地方?”武裝人員乙開始拆同夥的臺。
“看,那還有套男人的衣服!”武裝人員丙指著童焱的身後,火眼金睛。
“肯定還有人,給我搜!”拿著戢的乙似乎是個小頭目的樣子,打發走另兩人後,翻身下馬,那杆戢依然指著童焱明顯很無公害的小腦袋。
“你……你你你、你想幹嗎?”望著對方兇狠狠地朝自己走來,童焱忍不住後挪動,拖的網上的碎肉在地上留下條條道道的血痕。
“小娘們,不管你是不是村裡人,今天進了這山,也就認命吧!”乙說著抬手就要朝童焱的後脖根劈去。
“等、等等!”
“幹什麼!”
“你……要逮我?”
乙一臉鄙夷,臉上寫著“搞了半天就這麼句廢話?”
童焱卻連忙搖頭擺手,“你要逮我就說唄,我……我又不反抗,幹什麼一上來就要揍我?”
“……”
於是,這個故事的第一個小□,就在童焱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中悄然劃過。她深知此時力量懸殊明顯,也不覺得自己如此高覺悟的投降有什麼不對,倒是那些總高喊著 “放我下來”的人,明明是廢話一句,不知道為啥還喊的那樣起勁?
無恥啊無恥!無數為革命而前仆後繼的先烈若是見此情形,怕是要在九泉之下大捶其胸了。
為了防止犯人做小動作,童焱被弄成了捆綁版的張果老,倒騎在馬上,所以她也看不見前方的路